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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要干什么?”荣国府里,贾史氏捶着詹桌痛心疾首的嚎了一嗓子,把子孙不肖却无能为力的长辈模样演了个十足十。
“母亲息怒,向来珍哥儿也是一时糊涂了。待我叫他来训诫一番,应当就知错了。”贾政一拱手,对着贾史氏施礼,“还请母亲不要因为珍哥儿不肖就气坏了身子。”
贾赦虽然混不吝,可在有些事情上可比贾政看得清楚。他看贾政张口就是叫谁来训诫一番,不屑的撇撇嘴:“我说老二,你不过是个隔房的堂叔罢了,还要管到亲戚家里去不成?敬大哥可还在呢,你充什么长辈?”
贾赦的话难听,可却是正理,登时就让几乎要落泪的贾史氏噎得不行。贾政也不知道是真听不懂贾赦的话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的,还是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敬大哥如今不问俗事,做叔叔的更改管教好后辈才是。”
“老二说的对,这才是大家子的做法。”贾史氏对二儿子满意的点头,又看向了嗤笑的大儿子,“难道似你一般,小辈们犯了错只当看不见?我贾家的基业可不能如此败坏了!”
贾赦不明白怎么又和贾家基业败坏扯上关系了,他不耐烦的摆手道:“珍哥儿不过放出些下人来专心闭门守孝怎么就成了犯错了?老太太之前也不是没叫过珍哥儿来,是珍哥儿说家里二重白事不好冲撞,我看老二你也够呛能叫来!”
说完,他也不等贾史氏和贾政借着说话,就抬脚走了。
贾史氏看贾赦离开,又是一顿批骂贾赦不中用、无能的话,拉着贾政的手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万没有这般做事的。便是放出来了人,也该各处补上人手才是。之前珍哥儿那边的大管家年岁到了求我荐人,我便让赖升去帮他。没想到这次连赖升也放出来了!我想着约莫有人说了什么,让那孩子左了性子,你去看看他,和他好好分说清楚。不是我扣着赖升一家身契,而是怕他年纪小被人唬了!”
“母亲一片慈心,珍哥儿实在太任性了!”贾政皱着眉头下了定论。
丁礼不知道这母子俩的谈话,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有腻味而没别的感觉。处理完了家事,因为是守孝当中,时间非常充裕,丁礼便沉下心来重新修习北冥神功。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也会想一想方洋,也不知道方洋什么时候才会来找自己,又或者他永远都不会找自己了!
这般过了四五天,贾政几次传话丁礼都还是那句“怕冲撞了不去拜访”,贾政心里气得不行,便趁着休沐日来宁国府了。
“政二老爷稍待,我这就去通报咱们大爷。”
贾政看着自己不同以往可以直接出入的待遇,心里的火气更甚,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丁礼听到通传之后到了前厅来,就看见了这样一个怒意深沉的贾政来。不过丁礼也不惧他,只按照才摸索出来的礼仪对贾政行礼:“政二叔。”
“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叔!”贾政拿起手边的茶盏重重一放。
丁礼把视线转向了桌上的定窑白瓷茶盏,立刻就招手来:“姜茶。”
“大爷!”厅外的姜茶听见丁礼叫自己就赶紧进去。
“换了。”丁礼指着詹桌上的茶盏说。白瓷的颜色他很喜欢,不想被人损坏了。
第30章 第三单元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贾政又懵又怒, 气得修剪得溜光水滑的胡子都开始抖了。
可丁礼是谁,活了好久人老成精的主儿, 下一句话就让贾政的火气发不出来了:“家里的新茶都出来了, 怎么能拿去年的陈茶给政二叔喝?”
姜茶跟了丁礼几天,也知道大爷自从太太和大奶奶丧事之后就有了改变。就像现在,他就知道大爷说是要让他换茶, 其实是想换茶具呢!做下人的,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也不会这么多年稳稳的都呆在主子身边做第一人了!
姜茶端着白瓷的茶盏一溜进了茶房,放下茶碗就对今天烹茶管理茶具的婆子小子训道:“谁把白瓷拿出来给政二老爷的?不知道大爷稀罕这套茶具吗?快去找那套官窑出来!”
等茶水换好了,姜茶也没用别人, 自己又端着茶盏回了正厅去,托盘上的茶盏这回换成了颇有农家乐黄绿碎花经典款的官窑。这让丁礼暗中给了姜茶一个赞赏的眼光:这小伙子别的长处他还没看出来, 可察言观色方面绝对是个天才!这才几天, 就看出来自己的喜好了!
贾政的性格往好听了说叫做端方,往难听了说就叫做迂腐。丁礼这才一照面的功夫,就看出来贾政还有些虚伪,光看他等着官窑不爽还不好发作的样子就可窥见一二分了。
他淡笑着看向贾政:“不知道政二叔有何教诲?珍如今百日热孝未满, 实在不好出门,所以之前政二叔多次传唤才不曾前去。实在是珍……心中一想到太太就难受!”说着就流下两滴眼泪来。
贾政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教训人的话, 被丁礼这一弄立刻就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不咸不淡的安抚了丁礼几句话, 然后又说:“咱们两府本是同根,哪里就这么生分了?你太太难道不是我嫂子?不是老太太的侄媳妇?怎么就避而不见了?你既然知道孝道怕冲撞了老太太,难道不知道老太太也惦记着你, 为你操心?”
贾政这话在理,可丁礼一听就能猜到,这肯定不是贾政自己想出来了。这话里的口气都是以情动人,分明就是女子的口气,想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