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儿躺在床上懒懒的绣花,往日里灵泛的手,今日好像变得笨拙了起来,一根线被她绣了又拆,拆了再绣,怎么看,都觉得不太顺眼。
她烦躁的将手绷扔在一边,蓦然却是听到了张镇安的声音,她心一跳,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再细听,这才慌忙穿上鞋子要往屋外走。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她又缩了回来,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慌忙拿出梳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拿出铜镜照了照,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镇安已经坐在堂屋里面跟安老爹说话了,见到安秀儿过来,他连忙起身,也顾不得安老爹在旁,就将人搂紧怀里,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秀儿,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安秀儿摇摇头,微微挣扎了一下身子,张镇安很想要同她细说一番,但是碍着安老爹在身旁,便也将她放开了。
安秀儿在他身边坐好,安老爹咳嗦一声,板着脸问道:“那天有个人来我们家,说是要代表你们张家将我们秀儿休掉,是怎么回事啊?”
“他说话不算,秀儿是我的妻子,谁敢休她?”张镇安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只会有秀儿一个妻子,这次我匆匆的赶回来,也是怕你们误会,所以才特地过来。”
安老爹见张镇安的确是一脸疲惫之色,又见安秀儿一脸紧张他的模样,便也微微叹息一声,不再问了。
良久,安秀儿开口问道:“你真是那个什么闵月城张家大公子,你家权势很大?”
张镇安点点头,怕安秀儿心中会有别样想法,又连忙说道:“我家中是我家中,我是我,我还跟以前一样。”
“那你这次回来,还要离开吗?”安秀儿又问。
张镇安见她双眼盈盈的看着他,知道她是在期待什么,心中有些许不忍,但还是说道:“家中有些事情,必须要我去处理,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带上你一起去。”
“真的?”上次安秀儿让他带上她,他不同意,没想到这次他倒是主动提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张镇安点点头,说道:“之前我担心你去到郡城会不习惯,想着我过几个月就回来了,但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安秀儿觉得他这话中,好像透着一丝丝冷意,但她也只是低下头,没有多问了。
张镇安也没有再往下说,毕竟有安老爹在旁边坐着,两人怕他听到一些事情会担心,所以暂且沉默,只将话留到晚上说。
“对不起,岳父,我之前隐瞒了我的身世。”张镇安转头认真的同安老爹道歉。
“没事,是我们没有问。”安老爹摇摇头,翁婿本是冤家,可他却是表示出对张镇安极大的理解。
今日张镇安不似平常那般穿着短打麻布,这会儿他身着一袭窄袖青衫,头发在头上用簪子利落的挽起,虽然脸上有些许疲惫,但是看起来,的确是英武不凡,就连通身气质也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安老爹都有些被他的气势压住,没有再多问。
反倒是张镇安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自己主动同他道歉,又将身世坦白,最后又问到安老爹,“怎么不见岳母?”
“她娘病了。”安老爹便说道。
“病了,严不严重?看大夫了吗?”张镇安眉头一皱,对安家的事情显得很上心。
“看过大夫了,并不严重,就是这天气炎热,有些中暑。”安老爹答了一句,张镇安便说要去看看她。
其实梁氏所躺的房间就在这堂屋的隔壁,刚刚张镇安跟安老爹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此刻,听到张镇安说要来看她,她心中反而是觉得十分内疚。
一想到在上午她撮窜着自己女儿要嫁给别人,她就羞愧无比,张镇安进来看她的时候,她用薄薄被子蒙着了脸。
张镇安也不在意,只是问候了她两句,就又跟安老爹等人出去了,毕竟这是岳母,说太多,也不好。
晚间,张镇安自然是留在了安家吃晚餐,众人得知张镇安回来,心中很是高兴,但是见他穿着打扮跟从前完全不一样,又知道他身份不凡,难免就有些疏离了起来,又生怕这饭菜会不合他口味。
安铁木前些天才觉着跟张镇安亲近了许多,今日又觉得他高冷不可接近了,只是拿着筷子让他多吃菜,嘴里说着招待不周,俨然将他当做上宾。
倒是安容和,还如同往常一般,他坐在张镇安的对面,时不时的看他一眼,显得非常高兴。
晚间,众人一起谈天,他也缠着张镇安问了一些郡城的事情,惹得董氏呵责,“你姑父才刚回来,你不让他休息,怎生这么没礼貌,问东问西的。”
“没关系,下次姑父带你去郡城玩耍。”张镇安笑着说道,对于安容和这个孩子,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安容和点点头,很想要跟张镇安再多说两句,但是董氏看他看的严,见天色不早了,又让他去睡觉,他只能够眼巴巴的看张镇安一眼,道:“姑父,那我先去睡觉了,明天我再来找你说话,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村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都是说你坏话的。”
张镇安笑,当真不在意别人是怎样说他的,他在意的也就是安秀儿罢了。
想着他转头看安秀儿一眼,安秀儿也朝他笑,安老爹心知两人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便也不耽误两人时间,只道:“天色不早了,镇安你先去休息吧,今日你特地赶回来,也是辛苦了。”
“还真有些累,那我就先去睡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