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云澈和朱紫萍刚从珠峰大本营归来,因朱紫萍对于攀登珠峰准备有些不足,是以在高山冻伤,她父母大急之下,便要坐车去探望。朱紫萍的父母已上了年纪,她不忍父母奔波劳累之苦,在医院小住一段时日,便同云澈一起驱车回到了小城,才知道林文溪的诸多变故。
两人一起回到转给林文溪的紫云琴行,发现琴行是让一个叫弘颜的姑娘在处理。
弘颜表示林文溪偶尔的沟通,只从国外打网络电话,而且她查过,ip地址是被修改过的,她亦曾请黑客追踪,却毫无结果。林文溪将琴行托付给她时,邮寄过转让书等一切准备充分的协议,而邮寄地址,她亦是无能为力——没有地址。这是一封,若抵达不了寄送地点,便可随意抛弃包裹的信件。
林文溪当时只交代了一句:“每年的农历七月七,会有人去琴行取一些信件,寄信人是来自云澈和朱紫萍。”
连续两年的农历七月七,都有一个华语不甚熟练的菲律宾人,一身华服,谦恭有礼地将林文溪的委托信递上,可上面的落款,却是“陈渊曦”。
算来,当年是第三年了,眼看又是七夕将至。
舒小曼记得彼时已是统领两百来号人的赵渊,赵总,蹲在紫云琴行的台阶前,抽了一夜的烟,两个烟盒随意丢在地上,地上横七竖八的烟头,像是赵渊目下凌乱的头发。领带松了,鞋子脏了,赵渊全然不顾任何形象。
可赵渊随身带的旅行箱,让舒小曼十分惊讶。
里面是几件替换的衣服,还有他的护照以及几个月前办理的各国护照,有美国,新加坡,澳大利亚……凡是不需要护照办理签证的国家,都被赵渊办完了,这些,都是舒小曼亲自过手帮他办理的,她只想到可能是生意需要,不料,他竟是几个月之前听说有人去取信的事,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个总裁,她发现她从未能真正揣摩到他的心思!
他这是,准备追着菲佣直接走吗?
菲人按时而至,领了东西,却不搭理任何人。
赵渊一个箭步上去,便和菲人打了起来,哪里知道这菲人却颇有几下拳脚,可赵渊虽则创办公司颇费精力,依旧是散打馆的常客,身手竟未十分落下,硬是扯破了西服,将那人当场拿下。
几人围着一言不发的菲人,却是没有半分主意。
舒小曼惊奇地发现,赵渊不断地用流畅的英文和那菲人沟通,最后生生迫得菲人说出了几句英语,那口语,赵渊当即判断出,当是在美国生活多时。舒小曼只知赵渊去过国外数趟,不意他这几年为了寻林文溪,把个英文也学得如此纯熟,实在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赵渊放走菲人,一路追踪,可那菲人狡猾得不行,频繁换车,最后,竟是郑凯的一个电话,告知,菲人已经抵达火车站,而非几人原本料定的机场。原是赵渊早料到会有一场追踪,连夜已经电联郑凯,郑凯彼时一直在陈婉馨所在的bc公司当安保的小队长,听到这消息,一大早已经在附近伺机等候,菲人本只想着甩脱赵渊等人,不意负责追踪他的,另有其人。
为了避免太惹人注目,云澈和朱紫萍被留在小城,赵渊,郑凯,舒小曼三人分开在不同的车厢,那狡猾的菲人,果然是在中途下车,紧接着转至北方的一座城市,从那里坐飞机,往美国纽约飞去。郑凯和舒小曼自是无法当下出国,赵渊却提着行李箱,当场购买头等舱,满眼血丝地成为头等舱最为邋遢的贵宾。
舒小曼和郑凯各怀心事,目送赵渊登机离去,舒小曼记得公司里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甚至还有预备c轮融资的各大vc早就预约了,可这些人,统统被从不迟到的赵渊放了鸽子。不止是放了一只子,而是,放了一群。舒小曼彼时身为唯一的总经助,只得匆匆回去安排推迟路演事宜,自己亦根据赵渊的思路,先行写了一份大致规划,和几个副总一起,替赵渊先行按住这些目光挑剔的vc们。
数日后,赵渊更加落魄地回来到g市,他没有倒时差,将家里准备的冰全部拿出来,洗了个冰水浴,稍作打理,便赶往公司。舒小曼是除了赵渊本人,唯一一个拥有赵渊家钥匙的人,因赵渊经常在家里办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冰雾从洗澡间里蔓延出来,盛夏的酷暑,变成了冬日的寒凉。
那次的路演,十分成功,所有人都被赵渊的老道目光深深吸引,投资邀约如雪片般飞来。
可舒小曼,却不知道赵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渊当时追着菲人直抵纽约,一路跟踪,却不想菲人竟是叫了一家快递,将那些从紫云琴行领来的信件,寄往另一个地方。赵渊三下五除二,将快递员打倒在地,查看了寄件地址,是寄往加利福尼亚的帕萨迪纳市的加州理工学院!只是,收件人分明又不是林文溪,也不是陈渊曦。
林文溪在那里!赵渊彼时一颗心脏狂跳不已,却因为殴打快递员,很快被警察逮捕。赵渊几乎把三十六计都用完了,唯独使不出走为上计,只得乖乖在那里窝了几天,甫一被放出来,便往加利福尼亚去了。
又是几番挣扎,他寻到那个收件人,反复沟通无果,那收件人后来竟瞧出什么端倪,举报赵渊非法滞留,赵渊当时的护照期限只有七天,竟是无奈之下,被强行遣返回国,接受调查之后,才返回了g市。
因被遣返的“劣迹”,赵渊再次入美,是一年以后的事。
加州理工大学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