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哪个孩子是天生不怕生人的,秦容被众人围着不哭也不闹,除了生就胆子大,就是这些日子来,闵棠对他不厌其烦地训练之功。
虽说秦容不怕人了,但他坐在绒毯上维持不动状态至少能持续一刻钟。抓周既然要定吉时,闵棠就不想秦容错过了。
“十一,抓一样东西。”闵棠出声提点。秦容扭过头看了闵棠一眼,咧嘴露出两颗小米牙,喊了一声娘。声音清脆,吐词清晰,又一次被众人一轮好夸。
这一回,秦容不负闵棠所望,总算在众人夸他时动了。
他在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捡了这个丢了那个。好不容易靠近印信了,两条小短腿一瞪,将印信踢得老远。眼看着吉时过了一半,闵棠都替他着急。这几天,秦容不爱抓东西,更喜欢丢东西。闵棠就怕他过了吉时,也没抓一样东西。
这宫里,还没哪个孩子在抓周时空手而归的。
“十一乖,快抓一样东西,不然时辰该过了。”闵棠走过去,凑近了和秦容说话。秦容咯咯笑出声,一把抓住闵棠的衣袖,站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就在众人以为秦容要抱着闵棠不放时,秦容松开闵棠,转身扑到那堆物件中。动作之大,让一旁观礼的贵夫人都为他捏一把汗。
若是在抓周时受伤,确实不美。
结果秦容毫发无伤,他迅速从一堆物件里翻出一枚黄色的印信,送给闵棠。闵棠一愣,她没想到秦容居然真的抓了印信,之前她将印信塞给他那么多次都被他丢了,今日竟然给他抓着了,还送给了她。闵棠打从心眼里高兴起来。
“娘,娘。”见闵棠没反应,秦容抓着闵棠的袖子叫了两声。闵棠心思一转,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秦容是叫她丢印信,就像平日和他玩的那样。她捡,他丢。
这还真是······误打误着!
这时候拿印信丢着玩,绝对不可能。闵棠丢不起那个人,得想个法子,让秦容放弃丢印信的游戏。
闵棠正要开口,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圣隆帝来了。顿时,重华宫内跪了一片。等圣隆帝坐下,秦容手上已经抓了一把剑。木剑朴实无华,应该是整个抓周物件里最朴素的一样了。可这把剑却是闵棠的母亲亲手为她雕刻的。
若说之前秦容抓到了印信,让闵棠惊喜。现在,秦容误打误着抓到了这把剑,更让闵棠由衷欣慰。她顾不得圣隆帝没喊起来,赶在秦容将手上的剑丢掉前一把将他抱离绒毯,接过秦容手上的木剑。
知子莫若母。一样东西,秦容若是不喜欢,拿到手上后便会丢掉。可这样东西要赶在被他丢掉前有人争抢,他必定死死地抓在手上不放松。
闵棠瞅准的就是这个时机。
果然,闵棠要从他手上拿走木剑,秦容紧紧扣住了不放。
屡试不爽!
闵棠笑容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一章轻松欢快的出来,今天溜娃,为明天上大菜做准备。
看到一条让我感兴趣的评论,中心思想是奇怪皇帝为什么会喜欢德妃。我愣了一下,发现德妃的人物设定是蛇蝎美人。那么皇帝喜欢德妃,单纯看脸!然后看着看着,爱意深厚?
没错,本文的画风就是如此清奇。这里有一个只看外表,不看内心的肤浅皇帝。
没想到这一章居然写了四千字,明天我可不可以少更一点~~~~(_)~~~~
☆、应验
周岁宴,秦容收获匪浅。一应礼物闵棠都给他一一收起来,留待以后用。
且那一夜,圣隆帝为表对秦容的喜爱,留宿重华宫,羡煞一干人等。秦容不负闵棠所望,在周岁这一天成功喊出了人生中第一声爹。圣隆帝的皇子公主不少,却没哪个叫他一声爹。父皇听了不少次,这一声“爹”委实新鲜。当晚,秦容又一次睡到了爹娘中间,还不认生地和圣隆帝玩了好一会儿,才睡下了。
中间隔着一个儿子,闵棠安安生生睡了一个好觉。至少圣隆帝将目光从秦容身上收回时,躺在秦容身旁的闵棠已经睡着了。
母子两人睡着的样子非常像,都是侧卧着,两手交叉,搁在腹前。听着几乎一个步调的呼吸声,圣隆帝的心随之安静下来,也跟着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出二月入三月,人们身上的衣裳减了又减,薄了又薄。
京城护城河边,垂杨一夜之间绿了个遍。一场春雨落下,小草破土而出,给大地抹上了一笔淡淡的绿。盎然生机,随处可见。
德妃的肚子,就在这个生机盎然的三月里发作了。
“圣上,稳婆说羊水快流尽了,孩子要再生不出来,娘娘和孩子都有危险。”德妃的贴身宫女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回话,圣隆帝神色阴鹜,大吼一声:“太医呢,还不赶快进去。”
从发作到现在,德妃已经疼了一夜。自收到德妃要生产的消息,圣隆帝就匆匆赶来清运宫坐镇,整整一夜没有合眼。隔壁产房里时不时传来德妃撕心裂肺的喊声,到后来,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德妃要有事,朕要你们陪葬。快滚进去!”圣隆帝盯着那宫女,双目赤红。
宫女双腿颤抖着回了话,踉踉跄跄地跑进产房里。一群太医鱼贯而入,男女之别在生死面前,早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产房中血腥味熏天。德妃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湿了多少次,换了多少回。一张脸惨白似蜡,乌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