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谨遵母妃吩咐。”秦容恭敬地给闵棠行了个礼,一抬头,冲华音挤眉弄眼,让华音哭笑不得。心道:这小子,好似永远长不大似的,也不知以后谁能管得了他。
秦容就这么被留在宫中,闵棠则带着华音随圣驾一道前往猎场狩猎。闵棠的住所紧挨着皇后,与淑妃比邻。二皇子明年成亲后,就会出宫开府,如今和大皇子一起在朝中做事,日日要在圣隆帝面前点卯。
因秦容受伤,闵棠去毓庆宫的次数多了,偶尔也能遇到二皇子。二皇子肖母,有一张好看的脸。笑的时候,唇边有梨涡,端的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二皇子恪守本分,从不与大臣往来过密,平日走得近一些的,就是几个外家表兄。圣隆帝吩咐他做的事,二皇子不说件件办得十分好,即便差些的,也能让人点头。二皇子为人处事,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不得不说,淑妃教孩子很有一套。二皇子不会想尽法子出风头引圣隆帝不喜,反倒是将他的优点缺点一一展现在圣隆帝面前,偶尔央着圣隆帝指教,还能增进父子之间的感情。闵棠冷眼瞧着,圣隆帝对二皇子的喜欢与日俱增,却不见淑妃有一丝自得。每回在翊坤宫中,淑妃给皇后请安都是走在前头。宫中进了新人,提起淑妃都要赞一句淑妃娘娘性情宽厚。闵棠听到了,一笑了之。
淑妃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自从淑妃利用七公主的病,试图栽赃嫁祸她,被满宫挖出来的祈福人偶破了局后,闵棠与淑妃就只剩下面子上的交情。自她协助皇后处理宫务以来,除了要与贵妃争锋相对,时不时还要担心淑妃暗中给她下绊子,是以,与淑妃比邻而居,实在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尤其是淑妃一双眼睛时不时盯着华音看,让闵棠格外不舒服。
闵棠可不是个会憋着脾气让自己难受的人。
“淑妃姐姐盯着音音瞧,可曾瞧出个什么来?”闵棠的笑容里带着疑惑,仿佛她是真心不明白这个问题,亟需淑妃解惑。
淑妃长叹一声,怅然若失道:“七公主要还活着,也有音音这么大了。我最近总梦到七公主,一看到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就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确有些唐突了音音,是我的不是。不过,贤妃妹妹看在我的一片爱女之心上,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自然要怪的,不过不是为我,是为七公主。若我是七公主,知道自己的母妃把别的女孩子当成自己,也会不高兴的。淑妃姐姐可得改了这个习惯,心中念着的,只能有七公主一人才好。”
“贤妃妹妹的一张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皇后娘娘,您说是吗?”淑妃一改愁容,以帕掩面轻笑,摇了摇头。
“她一向如此,你们姐妹多年,也不是头一回知道她,与她对上的,哪个没受她埋汰过?”
皇后明着说闵棠不好,脸上却是带着笑。这宫里谁人不知,贤妃独守重华宫,和宫中妃嫔的关系平平。偶尔圣隆帝埋汰她,她也敢堵回去,唯独对皇后从未有过一丝不敬。皇后维护贤妃,也是常有的事,就是贤妃偶尔说得过了,皇后指出来说她几句,贤妃也虚心受着。即便如此,众人提起贤妃,哪个不羡慕的?众人有心模仿闵棠,恭维皇后。可惜的是皇后平日里虽然一碗水端平,也不是谁都能亲近得了的。
或者说,皇后不需要她们的亲近。因着圣隆帝敬重皇后,后宫中的大事都是皇后说了算,哪怕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十三公主,皇后的位置也无人可以撼动。早年,还有人想要皇后的位置,被圣隆帝杀鸡儆猴之后,再无人敢动歪心思。所以,闵棠能得皇后青睐,在后宫里百利而无一害,羡煞一干人等。
“贤妃妹妹就是仗着皇后娘娘宠着才有恃无恐,娘娘,您可不能再惯着她了,也该好好磨磨贤妃妹妹的脾气。明年大皇子二皇子大婚,要不了多久,臣妾们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贤妃妹妹还这般不依不饶地,让后辈们见了,可是要笑话的。”
贵妃这些年和闵棠的关系就没好过。自从贵妃的父亲崔大人牵扯进科考舞弊案,贵妃哭求圣隆帝不成,还把后宫管事权丢了以后,就再没有机会碰到权利的边缘。贵德淑贤,四妃同为正一品,贵妃却是排在前头的。她是因为自己一时不慎丢了权,可淑妃一向老实,也没能沾到权,真是气死个人。要不是闵棠这个奸猾的,惯会拍皇后的马屁,后宫大权,也轮不到她来碰。贵妃就看不得闵棠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没得叫人厌烦。
“正如贵妃姐姐所说,等皇孙出生后,我也是祖母辈的人了,自当有做人祖母的样子。现如今,就容我再逍遥两年,好好乐活乐活才是正道。贵妃姐姐觉得我说的是与不是?”闵棠言笑晏晏,一副我就要我行我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气得贵妃变了脸。
“贤妃妹妹非要固执己见,我能说什么?”贵妃冷哼一声,皇后见状笑着说和,将这段口舌揭了过去。
第二日,狩猎正式开始。女眷这边,由皇后牵头,只在外围转悠,并不往林子深处去。围猎场没有大型野兽,但是林子深了,也怕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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