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拿手边的可乐,想喝一口,刚要将吸管送进嘴里,斜里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的可乐夺走了。
陆饮冰:“喝什么喝?胖不死你。”
说着她咬住吸管,眼睛盯着她,把夏以桐的可乐全喝了。
夏以桐:“……”
第201章
夏以桐的反应不可谓不快,陆饮冰刚挑衅地放下可乐杯,她便两手捉住陆饮冰手腕,将人往人前一带,嘴唇攫住了她的嘴唇,舌尖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尚未来得及咽下的可乐卷进自己的口腔,喉咙往下一滚,一气呵成。
陆饮冰心下微恼,不让她如愿撤退,反客为主。两人你追我赶,你进我退,谁也不肯认输。
电影又换了一个场景,亮光从脸上浮光掠影版闪过,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嘴角还牵连着暧昧的涎液,脸颊泛红,嘴唇同样饱满湿润,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媚态,额头抵着额头,拿出纸巾将唇角下巴擦干,同时转头看向面前的大屏幕。
夏以桐手动了动,翻过掌心,和她十指相扣。
陆饮冰左手握着夏以桐的左手,摩挲着她的手背,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感慨: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眼前是心上人的脸,眼角余光里也是心上人的脸。
大银幕里,陈轻吐血了。
在她一个人离开楚营以后,立在渺渺苍山中,扶着手边的树干,低头,几缕血迹溅落在白雪地上,再抬头已是唇色艳红,她望着地上的血迹,竟是微微一笑。
她真好看啊。
纵使滤镜再深厚,陆饮冰也不得不承认秦翰林的确在发掘女人的美这方面有着过人之处,美人卧榻、垂目、卷珠帘,都是温和若水,会让人心底柔波微漾,而美人负伤,则是另一番冲击,白皙若雪的肌肤映衬点点鲜红,眉眼桀骜,好似对所有事情都不屑一顾。
虽千万人,吾往矣。
其他人都觉得跳舞的镜头惊艳,她倒是更喜欢战损的样子。
……
荆秀和旧部在南边休养生息,楚国只是被贼人里应外合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与姑臧敌军硬碰硬,未尝不能一战,但他的目的不是和姑臧硬碰硬。他的父皇曾说过,要赢得一场战争,有很多办法。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姑臧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张……
他坐在营帐里,炭火将身上烤得暖暖的,手里捧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皮子,对着火光在看,先帝的话如同镌刻在他脑中似的,一句一句地跳出来,他竟不记得对方是何时说的。
先帝耽于享受,近年来不思政事,那么这些话只可能是他十来年前说的,伤势未愈,多思便导致太阳穴隐隐作痛,遂作罢,也许是那位将军、太傅说的罢?时年日久,如今已死无对证。
荆秀励精图治,派出数不清的暗探,用了两年时间分裂姑臧内部统治,数次对上敌军,胜多败少,士气大振。仅一年,便率军北上,接连收复城池十三座,兵临楚国旧都城下。
姑臧太子拒不受降,城里城外尸山血海,城破,作为太子少师兼大单于帐下幕僚,陈轻被生擒,锁进昔日的玉秀宫。
荆秀接连一月避而不见。
王城落下第一场雪时,荆秀派宫人送去上好的保暖衣料。
“陈姑娘近日又咳嗽了,这几天就没停过。”
“是啊,陈姑娘身体好似越来越差了,昨天我去伺候她洗漱更衣,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你说……陈姑娘是在等陛下吗?”
“嘘,可不敢乱嚼舌头,听说陈姑娘是先帝的妃子,”说话的那婢女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啊,通敌叛国呢,要不是陛下带我们打回来,我们都是亡国奴了……”
“啊?陈姑娘看起来不像那样的人啊,她对我们都可好了。”
“谁知道呢,别说了,仔细叫人听见,掉了脑袋。”
那日听到婢女在前院扫雪时所说的话,纯属偶然。什么叫身体越来越差,她不是武艺高强吗?通敌叛国,为什么这些宫人也知道,她们不是深居宫中吗?不,这批宫人是她重新征召入宫的,原先都是官员商贾之女,如果她们知道,是否意味着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不由自嘲一笑,陈轻啊陈轻,受天下人的唾弃,真的是独一份了。
他从游廊处绕出来,玄色衣袂飘摇,脚步轻盈,扫雪的婢女骇然下跪,声音颤抖:“见过陛下。”
“平身。”
婢女见他推门而入,互视一眼,一个一个噤若寒蝉。
未及一炷香时间,陛下又出来了,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步履匆匆,瞧着像落荒而逃。
隔三岔五,荆秀便会去一趟玉秀宫,不乘龙撵,不带侍官,每次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一炷香,两炷香,一盏茶,两盏茶,头先两手空空,而后竟带上三三两两茶点,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每次里面都是宫门紧闭,不让人伺候,所以也没人知道陛下在里边其实是不说话的,两人隔得远远的,在一个空间里面,老死不相往来。
陈轻经常会刻一块牌子,荆秀不在的时候,她就拿一把刻刀,反复地在牌子上刻着“破雪”二字,这是她师父交给她的,师父早已仙去,埋在雪山深处。
师父说: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一条路走到黑,别后悔。
她没有后悔,只是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没有人能够让她疏解一二。
她当年入宫,不是姑臧的计划,而是先帝。先帝在十几年前便与她的师叔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