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你不是我妈妈!
她的女儿小茹满脸惊恐,害怕地往后退,转身就跑。
夏以桐想起了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个噩梦,陆饮冰也是这样,说着说着话就说对不起,哭着和她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心口猛地一窒,想追上前去却被什么死死钉在原地,身体越来越沉,她就要走了,再也看不见了。
如果眼前不是小茹,而是陆饮冰要丢下她……
“小茹!”
突如其来的爆发力让现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没有人笑,因为那声音里全是酸涩和痛苦,崩溃到极点的呐喊,听得人心碎不已。
薛瑶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不忍心再看再听却又不舍得不看不听。
夏以桐跪倒在地上,对着远方声嘶力竭地哭喊:“小茹,我是妈妈啊,你跟妈妈回家啊!”
……
试镜过后,导演握住夏以桐的手一直不肯放开,激动得笑逐颜开:“演得太好了,真的是,演得太好了,请原谅我之前对你的偏见。果然饮冰推荐的人绝对不会错,小夏你什么时候可以进组?”
夏以桐去看薛瑶。
薛瑶把他们俩的手分开,道:“她在京城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得过几天。”
导演连忙道“是是是”,但是他又实在着急得很,就不扭扭捏捏了,径直问道:“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天?”
薛瑶说:“五天?她还得再熟悉一下剧本。”
五天……太长了吧。导演面露难色,最终咬牙道:“行,五天就五天。”一个合适的演员值得等,那么他这五天就把配角的戏份打磨到极致好了。
等和导演等人分开,薛瑶偏头对夏以桐说:“你看,又多争取了两天,我厉害吧?”
夏以桐很捧场:“厉害厉害。”
回去之后,薛瑶还有公事要办,特别提醒她不要刷微博,夏以桐点头应了,知道微博上的消息可能不会让人开心了。就算薛瑶不说,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刷微博。
有一点遗憾的是,她回病房的时候陆饮冰还在睡,但是听陆云章说,上午醒过一次,问她去哪里了,不久前刚睡着。
夏以桐说知道了,坐在床边看剧本,剧本是薛瑶支使小西去片场,在陆饮冰的房间里找过来的,陆饮冰的剧本很厚,比一般的剧本要厚很多,夏以桐接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摸出来了。
翻开以后夏以桐发现这个本子和普通的剧本不一样,里面的标注不仅藏在字里行间,而且可能因为写不下,夹进了很多的新纸张,标了页码,单独拎出来和剧本一样厚。
上面标注的是各种演绎方法,有的在后面打了勾,有的在后面打了叉,夏以桐大约看懂了,陆饮冰大概每次正式拍摄前会在房间试演很多遍。
这样的工作更偏重于一个导演了,导演需要根据每一个演员自身的条件来更改他们不同的表现形式。
夏以桐翻着那些笔记翻入了迷。
“喂。”
谁在叫她?
夏以桐左右张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陆饮冰的脸上,眼睛还是闭着的啊,难道她幻听了?
用手指划了划陆饮冰的脸,再次低下头。
“夏老师。”
听到熟悉的称呼,夏以桐将剧本往床上一放,惊喜道:“你醒啦。”
陆饮冰笑了笑:“刚刚就醒了,你一直在看东西,没发现。”
夏以桐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叫我?”
“认真的女人最好看,为了多看看你,我就没叫你。”陆饮冰回答。
“歪理。”夏以桐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陆饮冰闭着眼睛享受,笑:“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看剧本。”她惫懒得像是餮足的猫,夏以桐手指就没挪开,一直在她鼻梁上不轻不重地刮蹭着,“你不是让我接《养母》吗?我今天去试镜了,过了,五天后进组。”
陆饮冰睁眼望着她,里面透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
夏以桐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陆饮冰很久没说话,眼睛望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很久,道:“是昨天吗?还是前天,我睡太久了,脑子有点糊。”
“昨天,下午的时候。”
陆饮冰缓慢地道,似在回忆:“昨天下午,我说,跟小西说过,让你来替演。然后我说你也认识于恬,看过我的笔记,是这样吗?”
夏以桐看着她,说:“是。”
陆饮冰呼出口气,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失忆了呢,想这么老半天。对了,你问医生我会有什么后遗症了吗?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静。
伤筋动骨一百天,夏以桐道:“医生说你这手过几天还要做手术,需要植入钢板和钢钉固定,明年才能拆,要完全恢复的话要一两年。”
“那就是一两年不能拍动作激烈的戏了。”陆饮冰一脸坦然受死的表情,道,“那我这脑子呢,没事吧?有什么事你说,我能承受住的。”
夏以桐没听医生说什么都要被她吓死:“暂时不知道,医生说要观察一段时间,看后期拍片才知道。”
“行吧。对了,我的脸没事吧?”
夏以桐服了她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本事了,把她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