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仅没有睡好,还做梦梦见了安昕。
言奕双眼无神的抓了一把头发,突然一下,很想她。
手掌盖在眼皮,一个人静了一会,他做的什么荒唐梦,竟然梦见她爬上了他的床……
被安昕知道后,会不会骂他变态。
但转念一下,这种事没法让她知道了。
蠢不该答应分手,蠢不该打那通电话,言奕双手按在脸庞,上下来回猛搓一阵。
他从床上跳下,照往常一样穿戴迷彩军装,套上欧克利军靴,开始他的晨跑。
伊斯坦堡的郊区一片荒芜,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天空从深蓝色过渡成橘色,太阳升起,平凡的、没有任何惊喜的、新的一天开始。
他的迷彩服披上一层浅金色,额头汗水挥洒,一路奔跑,跑到很远的地方再跑回来,言奕不知道他要跑多久,才能停止对她的思念。
他跑到筋疲力尽的回到军营,第一眼就发现两个没见过的人。
一个穿着土耳其服饰的女人和一个中国男人,站在越野车旁和小凳子说话。
看女人服饰是昨晚闯进他阁楼里的没错,昨晚上他没开灯,由于厌恶只瞥了那女人一眼,基本上跟看一个麻袋差不多。
然而现在再看她,他漆黑的瞳仁放大,眼神冷凝片刻后,他向她阔步走近,而她已经拉开车门,准备坐进车内。
言奕加快脚步,心脏抽紧,忽然有风起,无声无息的,她的面纱掉下,女人的侧脸映入他眼帘。
脑子里炸开一声雷响,他疯了似的追上那辆越野车,一路狂奔,心跳声炸开了锅的,混乱不堪……他不管不顾的,漫无目的的奔跑。
三年过去了,当时拼命喜欢的人,或许现在还在追逐着她的影子。
最后喘着气停在半路上,目光盯着前方,他的舌尖抵在腮帮子上,凸起一个小包。
怎么可能是她,一定是他看错,她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眼皮底下,还能溜走……
言奕心道着‘不可能’,他转过身,迷彩服后背全是汗,气喘吁吁的跑回到军营。
身后忽然传来越野车轮胎碾压在石子路上的声音,他猛然回眸,是刚才那辆,又回来了。
车子开到半路出了故障,小凳子只好开回来换一辆车。
安昕心想回来也正好,她的胃有些不舒服,前天点滴才打完,今天胃里又是那种恶心的感觉。
她难得起这么早,迷迷糊糊的还在揉眼屎,打了个哈欠,准备去开车门。
毫无预兆的,车门被外面的人拉开,一双军靴入眼,迷彩裤整齐的扎进靴子里,她视线再往上,皮带紧束着男人的窄腰,手.枪别在他腰间,再往上,男人宽阔的肩膀,他迷彩服衣领口上,喉结滚动着……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呆住了,还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笔直的望向她,目光宁静致远。
依旧站得挺拔,眉眼英俊,如山涧清风,又如古城暖阳,言奕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时间凝固,心跳静止。
她懵在那,看他站在晨光里,衣服干干净净的,很朴实的,对她淡笑了一下,白开水般的温淡,为何她的眼睛开始湿润了。
泪水漫上眼眶,安昕别过脸,听到他声音柔软,“安昕,我扶你下来。”
她咬紧唇忍住泪,再望向言奕,不知道他刚跑了几百里,额头上全是汗。他向她伸出手,怕她不再牵她的手,又说了一遍。
“手给我,我扶你。”
安昕的泪水湿了睫毛,还没来得及掉眼泪,突然胃里一阵汹涌,她当着言奕的面,吐了……
他焦急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破开,紧接着她腰间多了一双大手,言奕迅速将她抱起,他臂力强劲,一手兜住她双腿,安昕眼前风景一转,整个人腾空一下全到了他怀里。
公主抱的方式令她有些脸红,她心里稀里糊涂的跳了一下,不敢乱动。
而言奕这样抱她不费吹灰之力,原本不觉得她娇小,但不知是许久未见,第一次发现安昕很小,小小的一只被他轻松抱起来。
北北没来及叫住安昕,就瞧见她被一个又高又帅的迷彩服军.人抱走了。
言奕旁若无人的抱着她,在军营里撞见了无数人,部.队里的士兵集体看懵,从未见过言队那张冷冰冰的扑克脸上,出现一抹难得的温柔。
安昕呕吐的残渍沾上他衣服,她囧极了,甚至不敢看言奕此刻的表情,然而他眉头都没折一下。
一路上,她的蓝纱巾垂在他臂弯,土耳其水蓝色裙摆随风飘起来。
她微仰起脸,头顶晨光一束束线条,掠过他棱角分明的脸,汗水流淌在他脸上,她愿风能轻轻的,别听到……心跳声扑通扑通。
风有些调皮,碎发乱了视线,她忽然很想再多看他几眼。
*
被言奕径直的抱去了医务室,安昕坐在白色病床上,看他紧张得要死的一张脸,她按住胸口狂跳的心脏,明明已经对他死心了,为什么被他抱起的那一刻,她却高兴的像个傻子。
“安昕,你先待在这。”
言奕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一眼,她连忙挪开视线,他垂了垂双眸,转过头,军靴哒哒声踏在地板上,快步离开。
过了片刻,医务室门口脚步声传来,忽然听到他跟一个女人说话。
“廖医生,麻烦帮她看看,她刚才吐了。”言奕眉间紧锁,汗水从他瘦削的下巴滴落。
医务室医生廖婷婷笑了一声,“言队,你先擦擦汗。”
安昕的心跟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