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守顿时两股战战,欲哭无泪道:“你、你要干什么?刀、刀下留人呐,我可是朝廷命官,这么多人看着……”
许延泽笑了笑,不到半刻钟,便被任命为临时总指挥,可任意调遣金州五千守军,及府衙上下官员。
另一边,向寒也联络城中有名望者,将百姓组织到一起。
许延泽很快带着赵太守过来,命他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又将人押回去。
因为担心人手不够,他们又从百姓中收编一部分人。随后,许延泽便带着人前去守城,向寒则安排后勤工作。
皇帝也在人群之中,看完后,侧身对三皇子说:“金家这位后生,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还有那个严氏,也是可塑之才,可惜了。”
三皇子勉强笑了笑,说:“父亲,您还有心情说这些?当务之急,是您得尽快离开金州。”
皇帝摇了摇头,说:“此事来的蹊跷,离开金州只怕更危险,不如以静制动。你去城上看看,能帮则帮。”
第86章 地主的傻儿子20
凌晨,天色尚未破晓,马蹄声忽如雷声滚滚而来。
金州的四个城门此时已全部紧闭,城外是没来得及进入的百姓,正疯狂、绝望的拥挤城门处。城内是拖家带口的豪绅,叫嚣着要开城门,逃往更安全的地方。
眼见突厥人就快逼近,城下的百姓仍不愿离开,向寒不忍再看,匆忙走下城楼。
因为城外设有铁蒺藜、陷马坑,就在他转身不久,雨点般的马蹄声乍然而止,随后是阵阵嘶鸣。
天际开始发白,朦胧的夜色尚未退尽,城墙上忽然箭如密雨,没人再去关注那些要进城、出城的人。
向寒脚步微顿,听着城外阵阵惨嚎,又见那些豪绅仍在嚷嚷,脸色不由一沉,转身吩咐扈从:“把他们都押下去,再嚷嚷全部打昏。”
皇帝见了忍不住摇头,在他看来,向寒还是太仁慈。这种时候,对那些扰乱军心的人,就该斩立决。
薛庆林在城内显然也有布置,突厥人刚开始围城,便有守军欲开城门迎敌。但许延泽早有防备,每个城门都有镖局的人混在其中,发现异心者直接斩杀。
许延泽甚至亲自杀了一名士兵,冰冷的刀刃抽出时,血溅了一身。他目光如常,扫过眼前的尸体,又看向那些驾着云梯、疯狂攻城的突厥人。某个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穿越前。但这与砍丧尸不同,因为血还是温热的。
刚爬上城墙的三皇子瞬间怔住,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第一次杀人就面不改色,面对数万敌军仍十分镇定的人,真是他认识的那个严小泽?
许延泽的视线扫过他,无形中带着一股压力,淡声道:“刀剑无眼,没事不要在此捣乱。”
说完,他便命士兵将卫昭带下去。卫昭本该勃然大怒,但对上许延泽的眼神,心中竟无端升起一丝惧意。此时此刻,他无法再将对方当成山野村夫。他脑中有些浑噩,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就被人架了下去。
见许延泽临危不乱、指挥得当,而且干净利落的处理了有异心的士兵。皇帝心中愈加欣赏,见三皇子被送回来,面上也无不悦。
这一战从早上打到中午,仍不见有停歇的趋势。虽然向寒他们准备充分,突厥亦不善攻城,但军力上的差距仍让金州损失惨重。
午时过后,突厥暂停攻势,众人终于有了喘息之机。此时,无论城墙上还是城墙下,都堆满了尸体,许多守城的士兵干脆就靠着尸体休息。
许延泽也受了伤,向寒帮他包扎时,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许延泽握住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笑说:“这就怕了?”
向寒瞪了他一眼,抽回手说:“等下我跟着保护你。”有系统在,他绝对是人形自走兵器,徒手接箭不是问题。
“千万别。”许延泽忙拒绝,他可舍不得,于是安慰道:“小伤而已,看着狰狞,其实不怎么疼。再说,有你在后方支援、供应军需,我才能放心守城。”
见向寒还欲再争,他忙转开话题问:“对了,物资还能撑多久?”
向寒迟疑道:“粮食不是问题,但弓箭……若是他们下午再发起进攻,只能撑到晚上,这还是加上了临时赶制的部分。”
许延泽蹙眉道:“张勇要明日才能到,我们至少得撑到明天凌晨。”
向寒心一沉,低声说:“只怕很难。”
许延泽说:“把百姓组织起来,男的上城墙,妇孺赶制守城器物。对了,让赵太守再来鼓舞鼓舞士气。”
“他?”向寒忍不住摇头,气道:“这厮之前想逃来着,被镖局的人揪回去暴打一顿。”
“那也得让他……”
说话间,突厥忽然发起攻势。许延泽来不及多说,忙起身交待:“绑也要把他绑来,还有,你千万小心,万一城破,赶紧带着人躲到山上。”
向寒目送着他离开,心中一阵涩然。
暮色降下时,突厥的攻势仍未停歇,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这与他们以往攻不下就撤、劫掠完就走的作风大不相同。
皇帝大概也猜到了什么,狠狠捶着桌面,怒道:“这个薛庆林,真是好大的胆子。”
许延泽此时又添新伤,但却无暇顾忌。守城士兵早已精疲力尽,神情麻木不仁。许延泽身体底子不行,此时也是靠意志在支撑。
眼看对方攻势丝毫不见,他心中也开始没底。滚石用完了,弓箭也所剩不多,显然支撑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