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近怒吼,声音近乎沙哑,大喘着气。
“那我也像这样帮你怎么样?”
像是在戏耍他似的, 江揽云的手再度收紧,满眼尽收季如安的凄惨的模样。
“虚……伪。”
“你有资格说我虚伪吗?”
江揽云握着他的脖子,一步一步向上拎。
季如安的脚尖渐渐离开了地面, 从开始的怒目圆睁,到没有了力气,双眼快要翻过去似的冒着大量眼白。
在季如安快要休克之前,江揽云松开了手,季如安顺着墙面滑了下去,摔在了地面上,腿已经软了。
江揽云后退一步,任季如安摔倒,捂着自己的脖子疯狂咳嗽。
“咳咳咳咳,我咳咳……”
季如安现在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都费劲,口水又呛到了喉咙里,里面像是火灼一般疼。
“你不是说这算是帮忙吗,难道我做的不够好?”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季如安又迫切地想要为自己辩解:“慎秋他……一辈子活的都无比糟糕,那么我早一点让他解脱不是更好?”
“你明明知道慎秋过的很不好,为什么还要带头欺凌他?”
“不,他过的可比我好的多了,看起来好像没有朋友,实际上一堆人都在悄悄的帮他,仗着他被毁容的脸。
一个既是孤儿,又遭遇了一场大火险些死亡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过好,他应该像我一样,一辈子也活在阴霾里,可是偏偏依旧有人愿意帮他,就算我散播了他的消息,所有人都认为他自己放的火,烧死了他的家人。
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后关头还是有人站在和我的对立面,企图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陈姝不就是一个?他一点都不可怜,可怜的是我好吗?”
季如安缓缓站起来,越发歇斯底里起来。
“谁不会可怜他,可是谁会可怜我?同样是从小孤儿,他却能够分到更多的关注。
季家明明有孩子,为什么要收养我?让我只能卑微的活在季东洲的阴影里,害怕随时被送走“
”是慎秋把我推向这里,让我一辈子只能活成季家的狗!”
季如安扯着领子,双手无措的抓着头皮,甚至激出了一点眼泪。
江揽云道:“这么说你现在的生活,原本应该是慎秋的吧。”
季如安的瞳孔猛地放大,他怎么会知道?
江揽云道:“当初季家人来仁爱福利院挑孩子的时候,首先挑中的是慎秋吧,所以你才会觉得是慎秋害了你。”
“是又怎么样?”
江揽云走过去,稍微弯下了一点腰,声音放低:“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是有人故意纵火毁了慎秋的容,才让季家人重新选择。而且那个纵火犯不仅仅是放了一把火,甚至在救护车走后,主动跑去献殷勤……”
“你胡说,季家人明明是看到了我的能力,才挑中我成为他们家的儿子。”
“这么说,当初故意纵火的人,就是你了?”
江揽云咬字变重,语调缓慢清晰,而对季如安来说,却像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刺骨。
“故意杀人,你说,有了这个证据,该判几年呢?”
“录音是无法作为证据上法庭的……”季如安内心忐忑起来,环顾了四周无人,又放下了心理所应当的认为江揽云是带了录音笔过来。
“录音没办法,但是视频可以。”
江揽云晃了晃贴在领口上的一个装饰性微型纽扣,模样可以以假乱真:“况且,录音你可以否认,但是视频没有办法否认。
何况,这份视频资料,并不是要上法庭,而是送给季家,你说,要是季家人知道了你的性格缺陷,还有曾经的污点,连带着你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们会不会将你视为弃子,从而放弃你呢?”
末了江揽云顿了顿道:“故意杀人,也没有人死亡,未成年人保护法,在加上你当时还未满十四岁,判也判不了几天,让你最重视的家人将你从季家剔除。
想必,比让你死亡还痛苦吧。”
季如安一下瘫软在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间便涣散了起来,乌黑的眼珠瞬间暗淡,接着步履蹒跚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匆忙但又提不起力气,周围人的眼光异样,但却又不在意,他在育德中学,已经彻底成了透明人。
刚刚才下了一场小雨,雨滴沾在树叶上,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仿佛是最后的倒计时,仍旧绿意盎然,充满生机,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绝望孤独而停止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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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内。
慎秋眼眸低垂,掩去了大部分情绪。
他明明只是想问一下成绩,却忽然间知道了这么多东西,突然间思绪变得很乱,心中猜出了一个答案,却因为那个答案而愈加慌张。
他手指微蜷,重新换了个科目复习,让自己能好好静下心去面对功课。
明明从来没见过,却说了自己的小时候,还说了很奇怪的话,是被当成他曾经见过的那个人的影子了吗?
替身吗?
慎秋觉得这件事有些荒唐,但除了这个答案他始终想不到别的答案了。
他趴到座位上,没一会就看见江揽云从门口走进来了,明明可以去问一下,可他却不想听到这件事的回答,如果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想到的那个,还不如不问。
慎秋叹了口气,从前就觉得江揽云是因为脸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