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的,罗七,”苏覃道:“你们也出列。”
花家的便是那尿了裤子的,她哭丧着脸难堪地与春雨排了一道,罗七是外院跑腿的小厮,三人俱是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
“你们三人上蹿下跳,败我苏家门楣,那我苏覃,也留不得你们了。”苏覃手往外一招:“来人,将这三人拖下去——”
“杖毙。”
苏令蛮蓦地抬头——
却见灯火明灭之处,苏覃素来乖巧可爱的侧脸,冷硬得像一把锋利的钢刀。
她握了握拳,忽然发觉喉头发紧。奴仆之命,本就贱如草介,虽大梁朝开国以来为了鼓励民生,并不赞同杀奴,但这等事,在权贵之家还是偶或有之的——
可她苏府不曾有过。
苏令蛮还细心地发觉到一点:被苏覃点名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并不会有后顾之忧。
已有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拎着木杖长凳走了过来。
到这一刻,没人还能保持冷静。春雨一个劲地磕头道歉,“小郎君,请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是……”她手一扬,往前一指,正要说话,却被苏覃兜心一脚,瞬间给踢昏了。花家的和罗七更是吓傻了一般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院里乌泱泱的一片人,个个以头垂地,弓着背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惹了这小祖宗,再丢了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