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应被压下,毕竟仍旧存在许多疑点,而且又涉及到当今修真第一大派的名誉,真相未明前,各派均不允许弟子多加讨论。
但真相不可能永远被阴谋掩盖,所谓镇压,从来挡不住人心所向。
最终,十三年前,凡修宗师沈墨轲的“通魔之罪”是被人所诬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商州
“什么?”正在同墨辙下棋的沈墨轲,忽的听见这个消息,有些无法消化,他难以置信的重复道,“阿深,你说什么?”
陈深喘着粗气,显然刚才急匆匆的跑来让他有些呼吸不上。陈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沈墨轲的问题,又被沈墨辙打断了话。
“阿深,此话当真?”被打断棋局的沈老爷子丝毫不恼,眼睛反而睁得老大,雪亮雪亮的。
陈深顺了顺气,断断续续的道:“老爷,我已经将给出消息的菜农留下了。您传他来问问便能清楚了。”
卖菜农老罗被沈府的小厮带着走进沈府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话了,惹得大管家脸色骤变。
而老罗被带入沈府,见到精神矍铄的沈知州的时候更是被惊得跪了下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物。人人传颂的前任知州沈墨辙,此刻竟坐在他的面前。
“莫要惊慌,莫要惊慌。”陈深让人将老罗扶了起来,“老爷只是想问你一些事,你只要把你刚刚同我说的,再和老爷说一遍就好了。”
老罗闻言更是惊了。他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在送菜的途中,随意地感慨一下世事无常:十三年前那震动天下的叛魔凡修竟是被人陷害的,还听说陷害他的人是同门。实在是难以置信,丧尽天良。
这事前些日子老罗便听路过的人说过了,早已算不上是新闻。
沈知州想要问的该不是这个吧?毕竟以沈府这样的势力和地位,这样的消息还用得着他通知吗?
见老罗沉默不语,陈深提醒道:“老爷想问你的是关于御琼山派的传闻。”
居然还真的是这事!
“小的只是道听途说……”
陈深道:“你只管说你听到的。”
老罗深信沈府的威仪,于是此刻便点了点头开口道:“老爷们应该听说过凡修界中的试剑大会吧?”老罗说到这儿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座上的沈知州。
奇怪的是,沈知州没有给反应,大管家也是。倒是坐在侧席上,带着面纱的青年人颔首示意老罗继续说下去。
老罗抿了抿唇,继续道:“老爷们知道吗,听说,这届试剑大会和往常都不一样。”
“因为在大会举办的当日发生了一件怪事。彼时天地骤暗,所有人的眼前都呈现了一幅逼真的意象。”
“听说,所有人都听到了池掌教承认了十三年前的秘境之乱是他一手策划……”
啪——
一声清脆的瓷碗破碎声,打断了老罗的诉说。
老罗吓得即刻抬起头。但他没有想到有人比他还要紧张。
“兄长!”
“大老爷!”
沈墨轲在捏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浇到了纱布上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恰才做了什么。他抬了抬手,挡住了陈深和沈墨辙护上来的手。
“不妨事!”沈墨轲的左手立即捏了个决,手上的滚烫茶水和碎瓷片就都化成了一缕烟消失了。
沈墨轲不知他这动作又震惊了原本就被吓得有些战战兢兢的老罗。
沈墨轲却无暇注意其他,他朝老罗问道:“这消息你从哪里听说的?”
“几个来小的这儿进货的商家!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所以小的也只是做了个传话筒。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老罗被沈墨轲吓得跪了下来。
“人们都在议论?”
青年人如此一问,老罗更是害怕的不行,他哭喊道:“的确是这样的啊,老爷!小的也是听人们都这么说,这才觉得可能是真的,才多嘴说了一句。老爷请不要怪罪小的!”
“我没有怪你。我怎么会怪你?”
老罗听到那个青年人如此说道。接着老罗自己想要拼命磕下的头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托住了,动弹不得。而后,老罗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被什么东西给托住了,然后便被这样托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还听说了什么。”青年人道,“关于御琼山派的。除了这件事,还有吗?”
老罗咽了咽口水,他先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仙法,现在舌根子更是被吓软了。
“你只管说。”沈知州这时也开口了,他道,“不会有人怪你,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事加害于你,你只管说。”
沈知州的话让老罗稍微心安了一些,他便继续道:“……小的还听说……御琼山派的池掌教因为被关押起来了,各仙家似乎正在就此事展开调查……”
陈深将老罗送离了沈府。房内只剩下了沈墨轲和沈墨辙两人。
“兄长。”沈墨辙斟酌了一会儿想要开口,却被沈墨轲打断了。
“墨辙,”沈墨轲道,“我有点……乱。给我一点时间。我想静一静。”
沈墨轲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现在自己的嘴角弯的离飞扬的眼角有多近。他的语气虽然仍是有些慌乱,但他的表情已经道出了他现在真正的心情。
沈墨辙观察了一下沈墨轲的神色,朝自己的兄长道:“好。。”
沈墨轲离去时没有带上门。
此时正是清晨时光,日光正好,薄薄的一层浅金将院子内的一院春意衬得越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