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觉得丢人,不肯接。他向来不注重面子,但自从一脚踏进邱家庄,见了这么多武林好汉,不由自主地便挺起了胸膛,昂起了脑袋,仿佛也感染了几分英雄气概,全然不把这仨瓜俩枣的好处看在眼里了。他道:“外头两位大宗师比剑呢,你不看啊?”
巧儿道:“两个人打来打去有什么好看的。我多装些点心,咱们晚上饿了好吃。快把你的布袋拿来,我帮你装。”
苏逸觉得她简直胸无大志的让自己无地自容,道:“你慢慢装,我可要走了。”
巧儿见他仿佛有点不高兴了,连忙又搂上两个水蜜桃,跟上去道:“好了好了,我拿够了,你等等我。”
谢彪跟邱广成在场中打得难分难解,苏逸从人群中扒拉出个缺口,伸着头往里看。见邱广成使一套家传的紫电剑法,剑法忽而辛辣凌厉,势如雷霆,有时又轻灵小巧,举重若轻。招与招之间收放自如,竟已到了剑随心指的境界。谢彪的剑法有如狂风骤雨,对他步步紧逼,招招都是杀手,打起来险象环生,叫看的人都忍不住捏一把汗。
苏逸看的手心中都是汗水,只觉得这才是高手风范,自己若有一天能够这样威风,那该有多痛快!
外行人看热闹,薛红蓼等人武功修为甚高,却看出了些不对劲儿,心道:“邱三叔的剑法我曾见过,可比这还要高明数倍,要胜过谢四叔只在一百招内。如今都过了三百招,两个人还是不相上下,这可有些不合常理了。”
苏缇也看出了端倪,自言自语道:“邱广成有意让他么?”
薛红蓼见邱广成头上满是汗水,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懈怠,全然不是有意让的意思,反而是一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不得不全神贯注应对的模样。
谢彪一剑刺向邱广成颈侧,身子与他擦肩而过,忽而低低道:“邱老三,你不是号称剑法天下第一么?怎么连我都打不过了?”
邱广成回剑挡住谢彪的长剑,一掌向他胸膛打去。谢彪一个鹞子翻身,回身抖擞数剑,一招满天星斗自上而下向他头颈攻来。邱广成满头大汗,眼里都落了汗水,刺得眼目生疼,勉强将谢彪的一记杀招逼退。
谢彪哈哈大笑,道:“场边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今日一战之后,天下人都要疑心邱三爷这剑法第一的头衔名不副实……你这家传的紫电剑法不成,还是使出少阳剑法来给大伙儿看看吧!”
邱广成心中十分烦躁,手臂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他冷冷地道:“什么少阳剑法,你少胡说八道!”谢彪却不肯饶他,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认定了他偷学了当年的少阳剑法,非要逼他使出来给大家瞧瞧不可。
两人激斗正酣,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大声道:“且慢动手!贺盟主派小人来给邱三爷、谢四爷和薛帮主送一封信,要说一件十分要紧的大消息,请两位暂且罢斗!”
邱广成闻声便即收了长剑,跳出圈子。谢彪心中不服,道:“今日算你运气好,没露出马脚来。你这一战跟我平手,身家性命虽然保住了,剑法当世第一的名头可当之有愧的很了,哈哈,哈哈!”
邱广成甚是恼火,谢彪嘴上占了便宜,立刻跳出擂台。他从信使手中接过信,另一封甩手投向邱广成,道:“接着!”邱广成拿在手里,薛红蓼也拿过一封信,三人拆开封皮,瞧过里头的内容,都是大吃一惊。
薛红蓼道:“北河剑丢了?”
苏逸这时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道:“帮主,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刚才一打岔就给忘了,倒让别人抢了先!”
薛红蓼仿佛没听见,看到后头,脸色惨白如纸,颤声道:“胡六叔被人杀了!柳七叔被人挖坟掘墓,暴尸荒野!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到底是谁干的!”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登时哗然,大伙儿有的愤怒,有的惊恐,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够杀了七英盟的老六胡天星。
邱广成、谢彪和薛红蓼书信的内容一样,说数日前有人闯入碧泉山庄,北河剑被那人夺走。那人扬言要为孟纾河报仇,让七英盟的人血债血偿。
次日胡天星就死在了家里,尸体上插着一根乌黑的铁锥。就连当年死在孟纾河手上的幺妹柳聆音也没被放过,她的尸骨被人从坟里刨了出来,颅骨上也插着一根铁锥。
薛红蓼道:“胡六叔的武功不在谢四叔之下,那人如何轻易杀得了他?胡六叔身上的致命伤在何处?是被那铁锥所伤吗?”
送信人道:“事发之后盟主接到消息就赶到了现场,他勘察了尸体,说那人的剑法极高,胡六侠是死在北河剑下。致命伤在喉咙上,是一道两寸长的剑痕。那人在胡六侠尚未死透之时将铁锥插入了他的大腿脉搏处,导致他大量失血,血把他尸体周遭的地面都染红了。胡六侠临终前饱受折磨,挣扎了好一阵子才断气。”
众人想像那等惨状,都觉得不寒而栗。薛红蓼道:“盟主可看出那人剑法的来历?”
送信人道:“胡六侠除了咽喉上的致命伤外,身上只有两处伤口。可见那人的剑法很快,本事又高出胡六侠很多。那剑口又狠又准,江湖上能使出这等剑法的门派甚多。没有确凿的证据,盟主也不好判断凶手是谁。”
他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