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宇文泱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是本将军还是不痛快!”
宇文泱把酒杯砸在地上,现在他的内心仿佛被灌了满满的铅水,压在心中,闷胀得头痛欲裂,却说不出来。转头看到了隋义手中的长锦盒,他伸手拿过,这是仲演给他的羽寒金剑,正是这把剑让他心里阻塞不通。
“王上赠与本将军的这剑,倒像是扎在了心上,等丞相一党覆灭,本将军一定要将真相全部告知王上。”宇文泱喃喃道。
这紫木锦盒一放在桌子之上,百里捻的眼神便闪过一丝异样,他淡声开口,“将军可否让我也看一眼锦盒之中的剑?”
宇文泱将锦盒推到了百里捻的面前,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把剑,深觉愧对仲演的信任。紫木锦盒一到百里捻的面前,他的眼神便起了波澜。
轻轻打开锦盒,羽寒金剑果然落入了眼底,当真是羽寒金剑,百里捻的心中一颤,连眸色都深了几分,而百里捻身后的莫湮更是瞪圆眼睛,往前一步,情不自禁手要伸进锦盒之中。
莫湮的异样宇文泱觉察到了,他抬眸看了莫湮一眼,几分疑惑,他倒没有想到百里捻一贯严谨的手下,怎么这么激动。
“羽寒金剑乃是武将兵家最喜的器件,得羽寒金剑着,天下无敌,手下的人喜剑,唐突了。”百里捻声音很轻,替莫湮解释了一句。他的手在羽寒金剑上抚过,眼底有几分悲怆,可是没让宇文泱看到。
宇文泱挥了挥手,倒是没在意,“一把冷剑而已,前大姜的旧物,什么天下无敌的宝剑,手握此剑的姜环将军不还不是战败而亡。王上珍惜此剑,不过是因着先王将此剑送给王上,而王上将此剑赠与我,乃是情,乃是信任,不过我算是辜负了王上的信任,而且王上应当忘记了,我不喜三尺金剑。”
宇文泱好七尺长剑,不喜三尺短剑,儿时宇文泱被三尺剑伤过,所以从此不喜三尺剑,此事仲演应当记得,两人乃是同时学剑。
百里捻看着羽寒金剑,眸子也闪过一丝寒光,手指轻触着剑身,语气倒还正常,“子之琼浆,彼之砒霜。王上赠剑乃是情谊,情谊不在礼。我之前便听说过羽寒金剑,甚是喜欢,可否请将军将此剑留与我,观赏几日呢?”
宇文泱愣了一下,他转头瞧向百里捻,百里捻还从来没有跟他提过要求,也没有任何所求之物,今天倒是稀奇,竟然在羽寒金剑上动了心思。
“百里先生一贯清心寡欲,更是不喜欢舞刀弄枪,怎么对此剑情有独钟呢?”宇文泱确实疑惑,他曾为了讨好百里捻,赏不少物件,却没见一个东西入了他的眼。
“只是听闻羽寒金剑乃是大姜姜环将军之物,想瞧瞧常胜将军的佩剑如何威武而已,羽寒金剑,举世无双,得之,天下无敌。”
百里捻一脸淡然,倒是没什么表情变换,宇文泱瞧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端倪来,他把目光又放回到了羽寒金剑之上。
“要是先生喜欢金剑,本将军便把将军府所有金剑送与先生,只是这羽寒金剑乃是王上所赠,本将军就算不喜,也不能负了王上的情谊。”
宇文泱抓起羽寒金剑,若这剑不是出自于王上之手,宇文泱必然会送给百里捻,可是这剑是仲演所赠,就不同寻常,有了附加含义。
“对不住先生了,若是先生想要他物,我一定双手奉上。”宇文泱抚过百里捻的肩膀,眼神之中的歉意倒是真实。
“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将军不必放心心上。”百里捻扫了一眼那羽寒金剑,神情没有变化。
第五十章 陶阳城只能归本王!
夜空又飘落了小雪,纷纷扬扬,总是下不尽。
朝明院中,百里捻坐在炉边饮酒,喝的是最烈的灼殷酒,烧得嗓子生疼,百里捻却没有只言片语。从宇文泱带着羽寒金剑离开朝明院开始,他便坐在了这里,一直饮酒到亥时,明月当头,雪花肆意。
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声响,百里捻没抬眸便知道是莫湮,莫湮一身黑衣准备出门,他本想避开百里捻再出去,可是他实在等不及。
“此时你去了拿了那剑来,又有何用?”百里捻声音冰冷。
百里捻不用问就知道,莫湮一身黑衣深夜出门,必然是为了那羽寒金剑,他想要去拿来。
莫湮紧紧抿着嘴唇,带着一抹倔强,“羽寒金剑是舅父之物,除了舅父,任何人也不配得到它!尤其宇文泱!不懂羽寒金剑却还拿在手中!”
百里捻微抬起冷眸,语气冷得慎人,“那你直接杀了宇文泱吧,七年前破掉大姜军的,可有宇文军一份,恐怕当时宇文泱也在军中。”
“主上!”
莫湮转头砰得跪下,他眼眶含泪,紧憋着不让其滴落,“这羽寒金剑还是主上赠与舅父,舅父手握羽寒金剑,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从未离身,其中情谊主上再明白不过,如今这剑落在了仇人手中,被如此肆意玩弄,属下……属下实在不忍!”
莫湮低头,眼泪砸在地上,宇文泱拿羽寒金剑当做寻常物,可是这羽寒金剑在莫湮眼中,确实任何人不可侵犯的圣物,是舅父姜环的心尖之物。
百里捻抬起眸子,眼底寒凉,“羽寒金剑乃是我与大姜的巧师傅一同所铸,登基之时我将此剑赠与王叔,王叔赠与我朱雀玉笔。朱雀玉笔与我,便如羽寒金剑与王叔。”
他低眸看了一眼桌角,桌角锦盒之上放着朱雀玉笔,朱雀玉笔还是那般鲜艳好看,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