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捻深知为何,但却不能说与隋义,他握着手中茶杯,“隋将军若是担心,也可去王宫求见王上,你乃是北晏的玄武将军,为大将军之事求见王上再适当不过,王上仁厚,不会为难与你,保不准便让你将宇文将军带回来。”
“俺去王宫?”
隋义挠挠头,让他上战场他不怕,可是向来不会说话的他,去趟王宫可是要了亲命,一脸的为难,他看了看百里捻,又咬下牙。
“俺这张嘴去了王宫,就不出将军就算了,别再火上烧油,还是百里先生去王宫吧,百里先生能言善道,王上也敬重先生,定能救会将军!”
百里捻抬起眸子,瞧着隋义,“隋将军想让我去王宫?”
隋义赶紧弓下腰身,“百里先生,俺知道这有些为难先生,还请先生看在往日里将军对您敬重,还望您在这关键时候,救俺们将军一回。”
百里捻在隋义眼中,虽不能说无所不能,但定是有妙计解难,不然他也不会在宇文泱出事之后,径直跑来了朝明院。
而百里捻微垂着眸子,沉默不语,隋义只能在旁干瞪眼,也不知道百里捻这是何意,着急又不敢胡言。
朝明院一时沉静起来,百里捻喝着清茶,表情淡漠不语,眼神是隋义瞧不出的复杂,直到朝明院又有人进来,才打破了这份安静。
是从王宫来的人。
小太监捏着圣旨,咿咿呀呀念着,仲演是宣百里捻进宫。
百里捻瞧着那圣旨,眸色微深,仲演此时要见他,却不见得是一桩好事。可隋义见那圣旨,紧皱的眉头却缓和几分,满脑子都想着百里捻若进王宫,定能救回宇文泱。
“百里先生,俺……俺送你进宫?”隋义又着急又不敢催促百里捻,小心翼翼地看着百里捻。
百里捻终于放下了手中茶杯,他扫了莫湮一眼,莫湮会意转身隐入屋外。
“那便劳烦隋将军了。”百里捻平静道。
此时的仲演,坐西窗下的书桌前,桌上墨汁已干,他一夜未眠,宇文泱在外跪了一夜,他也在这儿坐了一夜。
窗外倾盆大雨,仲演没看,光听雨声便知道雨势是怎样大。
过了半晌,百里捻的身影出现,大雨婆娑,隋义举着油布伞,遮住百里捻清瘦的身子,他今日未掩面,依旧一身白衣飘然,走,便瞧见了跪在大雨中的宇文泱。
“将军,将军你没事吧?”隋义也看见了宇文泱,是他先开了口。
宇文泱一抬头先看到了百里捻,他眉头微皱,“你怎么来了?”
“王上宣见,自然要来。”百里捻声音之中不带有一丝情绪,平静且凉薄。
“不用为我求情,王上心中有气,让王上撒了气再说。”宇文泱咬牙道,也不知道他嘴里这股子怨气是在对谁,只不过被大雨打过,他模样有几分狼狈。
“好。”
百里捻也未和宇文泱争辩,只是淡淡一个“好”字。
不过看着大雨中狼狈的宇文泱,隋义可是十分焦急,摩拳擦掌想要百里捻帮他,可是这会子他又说这样的话,隋义更是着急,只能将百里捻送进檐下,收起伞前眼巴巴看了百里捻一眼。
眼神仿佛在说:一定要帮俺们将军啊。
“隋将军在此处等着便好。”百里捻道,转头进了屋中。
从百里捻,仲演便已经站起身来,他进屋,便也瞧见了憔悴掺愁的仲演。
“草民见过王上。”百里捻行礼。
仲演抬头瞧了百里捻一眼,“许久未见百里先生,先生一如往貌。”
百里捻还是那个朝纲献礼,赤玉玉玺震惊天下的人,容貌气质过人,机智才谋更是让人难忘。
“孤王依旧记得当日,神机子献礼北晏,赤玉玉玺确实是个妙物,而我北晏也如先生神算,成为这天下强国,傲视群雄。”仲演抬眸道,对百里捻当日之言,更为相信。
“那王上可曾寻到龙角?”
赤玉玉玺缺一龙角,若得龙角,便可得这天下。才乃当日百里捻卦言,这话也深深烙进了仲演的心中。
“龙角并未得,孤王也曾派人去寻,奈何珍馐龙角,实在不易,可见孤王此时,还未到拥有天下的时机,也不是攻打南明的好时机,百里先生觉得呢?”
仲演心中也有天下,只不过他没宇文泱那般急切的战心,认为如今时机不到,还不是进攻南明的时候,而没有寻到龙角,也就成了他的借口,深信不得龙角,不能得天下。
百里捻眸子微抬,他深知仲演不愿战南明的心,“得龙角,得完整赤玉玉玺者,得天下。这乃是天命所言,草民不过是将天命之言带给王上,天命何解,草民并不知,全凭王上决断。”
仲演也并未怀疑,“天命之言,自然不好解,只是天下之势,北晏虽强,南明西昭与那羌晥皆也不弱,未得龙角,不宜出兵,搅动天下风云仍需谨慎。”
百里捻扫了仲演一眼,身为强国霸主,仲演确实少了几分果敢,谨慎之余,几分软弱。
“先生是何日来我北晏?”仲演话锋一转,看向百里捻。
百里捻:“年前,随宇文将军归师的大军来了北晏。”
“年前?”仲演抬起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突然开口:“那你也知宇文泱杀了丞相之事?”
风轻云淡的一句,只是仲演扫过百里捻的眼神之中,掺杂了一抹锐利,百里捻在将军府这么些日子,以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