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嗤笑了一声,转过脸去,这道人真是市侩,一点仙气儿都没有。少年闷闷地想道。
两人尚未出了院门,便见得有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小伙,做下人打扮,手上提了个袋子,一溜小跑便到了跟前。
到得近处,沈约仔细一看,便知道这小伙儿正是李员外府上的伙计,沈约偶尔去到那李员外家的米铺,便见得这小伙儿跑进跑出,做的正是机灵事情,看得他如今前来,定是受了李员外差遣。
陆修倒是一脸摸不着头脑,只见得那小伙见得两人出来,便似是喘了口粗气,似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赶忙走到两人面前,鞠了个躬。
说道:“两位可是,甘州城灵虚宫善事处的陆大真人,还有这位小兄弟,可是沈约沈少侠。”老道士听的这一记问话,顿时心中开了花,只是面上还是无甚表情。
只是沈约被那小伙儿一番言语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老道咳嗽了一声说道:“正是我们二人,不知小哥有何事故,来我善事处所为何事?”
那小伙听得两人应答,便喘了口气,将手中袋子往前一递,说道:“我乃城中李府的下人,正值当午,我家主人遣我送了一斤三两小米给陆道长暖暖胃。
也算答了昨夜一番开导之情。”说罢,将头低得更低了。
老道思忖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那米袋子接到手里,说道:“你便去禀告你主人,这李宅我定然会去,不必如此试探于我,这袋米,我便收下了,到时候,所需多少银两,便从酬金之中,如是扣除便可。”
那小伙听得全句,便领命退了去。只留下一老一小两人站在原地。
沈约抬起头瞧了眼陆修,只见得他表情玩味,似是心中有了计较。“沈家小友,咱们便先回去,吃上一顿小米粥,再行上路罢。”
沈约还未回答,只见得老人便已是转身往屋内走去。
老人躺在摇椅之上,看着小火炉之上,冒起的几缕青烟,对面正坐着的一个少年若有所思,不知道想到了何事。
“那李员外似是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只是这颗玲珑心却是用在这般方向。”老道叹了口气。
沈约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转过头来,瞧着突发感慨的道人。
“要是不聪明,这人哪里做的了这甘州城的首富,这甘州城说大不大,但终究比之附近什么五华镇,罗船乡来得大了许多。”沈约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话。
“说来我对这些个人还当真不甚了解,沈约不如你便来说说其中故事?”老道直起身来问道。
“这哪有什么故事,这李员外我听闻他祖上倒不是甘州城人,也是为避战火,从外迁入的外来户,一开始便在这儿一亩三分田里,做些个以物易物的营生。
我爹说,这李员外家中,原是极为困难,但好在家中三口都十分能干,吃的常人不能吃之苦,才勉强在甘州城之中站稳了脚跟。
待得李员外的爷爷病死之时,他们家便与咱们甘州城人无异,只是当时李员外的爹爹,尚且在家中经营一家杂货铺,就和周光头他们家那般规模。
至于,如何发迹的,我爹爹曾说,这李员外家,在李员外出生之前,曾经接待过一位神仙,这位神仙当时便给李员外家点了个风水局,解了解命理,从此之后。
这李员外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爹先是做生意发了横财,之后,便置办了现在李记米铺,随后生意便越做越大。
原本这城中,你别看毛老财如此抠门,他祖上也是甘州城的大户,在李员外家未曾发迹之时,乃是城中说一不二的角色。
谁成想,现在这甘州城首富之名,已然这般快的易主了,也是造化弄人。
撇去这些个怪力乱神之说不谈,这李员外确实是个善人,这甘州城中大大小小的米店都是他家开的,这往日冬令,便也会让那些要饭的进店面避风避雨。
还时常对那些个乞儿分发米粥。这附近城镇哪家先遭了灾,也是第一个便派出自家奴仆带着粮食衣裳前去赈灾。
这般兢兢业业数十年,方才有了李善人之名。”
那老人若有所思地瞧了沈约一眼,说道:“如此看来,沈约你对这李员外倒是夸的多,贬得少了?”
少年眯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老道的说法。
“如此看来,这甘州城之民,对于这李员外想来也是与你一般看法了。不如你再说说,这甘州城之中,与这李员外有关之人如何?”老道问道。
这沈约倒是有些不耐烦,说道:“老道你问这问那的,怕是不想去这李宅了吧?便要找个说辞推脱一番。如此行径,端得有些无耻。”
老道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贫道怎会是如此之人。只不过这趁着饭前空隙,问问缘由,并不过分罢。”
沈约擦了下鼻子说道:“这倒也是,这三百两纹银,要说你如此放弃,倒也不是你所为了。
嘛,要说这城中和李员外有所姻缘之人,就我所知,就这周光头一家,你要知道,这周光头的小女儿可是要嫁给这李员外的三公子。
要说他人,你问起来我却是不知。不过就我所知,这李员外的三公子,倒是个酒囊饭袋,咱们稻香楼上下无一不知,这败家急先锋,拥金窝囊废倒是恰如其分了。”
沈约说罢,便不禁想起曾和他一起偷看过这周春香的有德来,也不知这少年人是否安好。这求财一途,本就艰难,来来往往,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