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表面纤尘不染,清清楚楚倒映出两俱赤/裸紧贴的身体,阮阳羞地垂下眼,路致远狠狠一挺身,把他的目光重新驱回镜中......
一阵忙活结束,已近正午时分,两人终于餍足。各自换上睡袍坐到卧室阳台。
阳台宽敞,路致远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阮阳隔着茶几坐在对面,趴着阳台看一楼游泳池。
泳池波光粼粼泛着微光,看久了眼睛疼,他揉揉眼转回身,双手放在双膝,坐得笔直又局促。
“大哥,和我说说小容的......后事安排吧。”
激情可以让人暂时忘却忧恼,但激情褪去,仍需直面问题。阮阳对此看得明白,路致远更是通透此理。
秋日的阳光温暖舒适,偶尔有桂花香气遥遥传来,路致远坐在沙发上,将刘力扬汇报的情况一点点讲给阮阳。
他声音微沉,字里行间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末了,喝一口咖啡,结束陈述:“葬礼的具体日期还没定,我会让刘力扬亲自跟进。”
他没告诉阮阳小容怀孕时间的疑点,但阮阳聪慧,一下子抓住重点:“大哥,荣国明2个多月前就开始接受调查,小容怀得是别人的孩子!”
因为激动,阮阳身体前倾,双手撑着茶几往前探,胸口不断起伏。
路致远伸手抓出他胳膊,一用力,将人带到身前、圈进怀里。
阮阳被拉着坐在路致远腿上,一颗心稍稍安定。路致远的下巴磕着他头顶,说出的话带着天然的说服力,一字一字像一颗颗小石子,沉沉地落在他心口。
“阳阳,人的际遇各有不同,有人生而幸运,有人求而不得,也有人像小容,人生短暂少有快乐。但这些,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也不在你能力所及之处。”他抓着阮阳的手,掌心温暖:“你与小容萍水相逢,做得已经足够多。你可以忧伤,但无需自责,更不能沉溺。”
路致远很少说这么长的话,更少宽慰人。话至此,已是极限,他托着阮阳后脑勺与其对视:“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
阮阳的眼睛蒙上薄薄水雾,他一直都懂,只是难免悲伤。但幸好,从始至终,有路致远陪在他身边、站在他身前。他伸手环住对路致远脖颈,仰着头说话:“大哥,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为小容做点事。”
路致远不接话,他顿一顿继续说:“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说完,借着路致远脖颈的力量坐起身:“大哥,你知道微博上有一个叫‘为民发声’的博主吗?”
路致远眸光闪了闪,没说话。阮阳也没指望他回答,毕竟路大总裁日理万机,哪有闲情逸致关注微博。
“这个博主特别热心社会问题,而且总是能直切问题要害,影响力非常大。小容的悲剧不论其他,但黑诊所是导致悲剧的直接□□,所以我想......”他把路致远把身前拉了拉,有点不自信,但足够坚定:“我想联系‘为民发声’,向他反映黑诊所问题,如果能就此引起政府部门的关注和行动,也算是变相为小容尽了力。”
路致远没表态,只问他:“怎么联系?”
阮阳低着头,有些羞赧:“我......我给他发私信。”怕路致远嘲笑,他又加几句:“多发几封,天天发,他总能看到!”
路致远勾唇浅笑,伸出大拇指,哄小孩一般:“阳阳真棒。”
“什么呀。”阮阳觉得路致远把自己当成小孩,不满地想反驳。但话没出口,肚皮先反驳了。
“咕咕咕”三声,又清脆又连绵。
路致远拍拍他肚皮,眼中带笑:“饿了?”
“不饿。”阮阳否定地无比快速。
运动了一整夜加一上午,他当然饿,但他不敢说饿,因为不敢下楼面对王姨。一想起要下楼,脑中就浮现昨晚被路致远抱上楼时,王姨那圆睁的眼和半张的嘴。真真羞死个人!
阮阳那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路致远的眼睛。“走吧,下楼。”他拉着阮阳站起身,不容拒绝。
阮阳做垂死挣扎:“那......等我5分钟。我换个衣服?”
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趿拉着拖鞋往下走。路致远在前,一身睡袍随意慵懒;阮阳在后,衬衫长裤加皮带,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不像刚从卧室走出,倒像刚参加完重要会议。
至此,阮阳尤觉不够,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他又把衬衫扣子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顺带着理理头发,力求看不出任何“纵/欲”痕迹。
路致远站在一边,斜着眼任由阮阳捣腾。
事实证明,阮阳远远低估了王姨的心理素质和人生阅历。
两人一下楼,王姨穿着围裙举着鸡毛掸,精神抖擞打招呼:“哎呀,你们可算起床了!我午饭都做好了!”
路致远主人气派十足,点点头坐到餐桌主位。阮阳的表现大相径庭,一听王姨声音立马低头,一颗脑袋恨不能钻到衬衫里面,羞着脸蛋迈着碎步,目不斜视追着路致远坐到他下首位置。
王姨手脚利落,两人刚坐定,已经把一锅香喷喷的热汤端上了桌,嘴里还不忘嘱咐:“昨天累坏了吧?特地给你们炖的,赶紧趁热喝!”
热汤香味扑鼻,勾得阮阳馋虫大作,忍不住抬头偷望过去。这一望,好嘛,整整一锅土鳖汤!
阮阳彻底败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