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赶快去洗澡。”季达明叹了口气,“千万别着凉了。”
伊默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不会的。”继而打了个喷嚏。
季达明如临大敌,催陈五快些开,一回家就赶着伊默去洗澡,等这人洗完,再用被子裹好,搂在怀里,生怕伊默感冒。
伊默体虚,倒比一般人畏寒,只是这个季节哪里会觉得冷,忍不住背着季达明把胳膊和脚往外伸,季达明拦了会儿,发觉这小孩儿在和自己闹,无可奈何地吹熄蜡烛,伊默这才沉沉睡去,他终是得以脱身,轻手轻脚地去洗漱,再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李婶已经起床洗衣服了,他俩才刚合眼。
鸟雀在院中的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季达明有段时间没梦见从前的事了。
伊默身子骨弱,常常亲热不了几回就昏睡过去,他总是意犹未尽,又舍不得折腾这人,便暗地里让李婶想法子给伊默补。
可哪里有好法子,不过是喝汤药和吃药膳罢了。
伊默应是有所察觉,夜间咬牙硬撑,缠着季达明做得直哭,季达明搂着人,做也不是歇也不是,最后懊恼地起身坐在院里生闷气。
过了会儿伊默披着衣服出来了,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背上:“达明……”
“累不累?”季达明握住伊默的手,“别勉强。”
伊默把脸贴在他后颈上,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达明,要不你再娶一个吧。”
季达明怔住了,继而恼火地将人抱在怀里:“胡说什么呢?”
“我认真的。”伊默摸着他的脸颊苦笑,“我身子不好,活不了几年,跟着你也是个拖累。”
季达明低头狠狠地吻,怒火与酸楚交织在一起,抱着伊默回屋又来了一回,这次做狠了,伊默睡了一整天,醒来后难过地望着床顶的纱帐发呆,倒再也不提让他另娶的话。
“小默……!”季达明喊着伊默的名字惊醒。
伊默睡眼惺忪地趴在他胸口,茫然地亲他的下巴:“季先生……”
“小默。”季达明舒了一口气,“我又梦见你了。”
“季先生总是梦见我呢。”伊默从他怀里滚到床上,双腿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
“你梦见我了吗?”季达明坐起身,望着帐顶愣神。
“梦……”伊默睡意朦胧,“柿饼……”
他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胡乱揉伊默的脑袋。
临近中午伊默还没睡醒,李婶逮住季达明好一阵抱怨:“让您别胡闹,这下可好,小默都爬不起来了。”
季达明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只要与伊默有关,他都悉数揽下:“下次不会了。”
“季先生……”他们正说着话,伊默迷迷糊糊地过来了,衣服也没换,穿着小裤衩往季达明怀里钻,“不怪季先生……”
季达明的眼底荡漾起笑意,抱起伊默亲了亲:“醒了吗?”
伊默乖巧地点头,然后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护我呢。”季达明将怀里这人搂得更紧,望着李婶勾了勾嘴角。
李婶受不了,掩面跑了,倒是陈五扛着一只麻袋进了屋,说是买着柿子了。
“那也不用买这么些……”季达明忍不住凑过去看,“公馆里这么点人,哪里吃得完?”
“李婶说做多了就给老宅送去。”陈五说完见他神情不虞,连忙改口,“意思意思而已,主要还是我们自己吃。”
“柿子?”伊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扭腰,“季先生,放我下去看柿子。”
“柿子有什么好看的?”季达明不肯松手,“你看看自己穿的什么。”
伊默低头瞄了一眼,顿时惊叫起来:“回屋!季先生好坏!”
“是你自己跑出来的。”他无奈地摇头,把伊默抱回屋。
这人还不信是自己跑出去的,用被子捂着脸喊:“欺负人!”
“不信你问李婶。”季达明靠在墙边笑。
伊默这才安静,片刻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真是我自己跑出去的?”
季达明不答话,就含笑点头。
伊默垂下眼帘羞红了脸,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嘀咕:“肯定是婶婶说你被我听见了。”
“你护着我。”季达明见伊默要换衣服,转身往屋外走,“我去让婶给你留几个柿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