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程看得心疼,“瞧你瘦得,父皇应当是默许你与沈小姐了,现下便想想如何对外吧。”
“都怪我,若是当时狠狠心,叫府上把那夜知道这事的活口都给灭了,也不至于……”
“什么活口?”
卫慕清便把之前有人混进府里行刺的事说了。
卫慕程听得大惊失色,“竟还有此事?你为何不早同皇兄讲呢!”
“也是怕冬雪的事败露,所以便一直没有提。”
“比起命来说,这点隐瞒还算什么吗?万幸这次没有出事。”
“皇兄说的是,是我狭隘了。”卫慕清叹了口气道,“之前还想着审不出是谁派的刺客,只怀疑是卫慕穗,如今却是板上钉钉了。”
“想不到他的手竟然还能伸回来,算我们小瞧他了。”
“不过他这一手也算是败笔了,若不是这一手,怕是我们依旧只盯着津安府和东澜国,不会提防京里呢。”
“待沈小姐的事一了,怕是他就有所动作了。”
卫慕清叹了口气,有些自责,“他早料到,以父皇对我的宠爱,最后一定会宽恕冬雪,这便成了他起兵的借口了。”
卫慕程安慰道:“便把借口送他,现在怕得事他不来。”
“只是比我们计划里又提早了些,不知……”
“无妨,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便当时快刀斩乱麻了。”
皇帝醒来后又休息了两天,终于上了朝。
齐侍郎一伙人便催着要刑部开审沈冬雪的案子,皇帝想了想便准了。
下了朝,卫慕清便等在狻
“陛下,清荷公主等了许久了,您就见见吧。”梁迅是看着卫慕清长大的,见她憔悴如斯也是心疼得紧。
卫慕程见皇帝犹豫,便道:“父皇,这事总要有个了结。”
“叫她进来。”
“儿臣问父皇安。”
“怎么,朕大病一场,你也跟着憔悴了?”见卫慕清瘦削的脸,皇帝心瞬间软了。
“回父皇,近日来父皇生病,驸马又身陷囹圄,儿臣寝食难安,自是比不得以往。”
见卫慕清三句不离沈冬雪,皇帝内心有些吃味,摆摆手道:“行了。”
“父皇,有意欺瞒是儿臣与冬雪的不对,儿臣甘愿受罚。只是儿臣早已不能离开她,但求父皇无论如何处置,都不要拆散儿臣与冬雪。”
听卫慕清这般说,皇帝心里更不是滋味,郁郁道:“在你心里,朕就是那不明事理、棒打鸳鸯的坏人?”
“父皇在儿臣心里是最英明之人。”
“第一次听你拍朕马屁听得这么不舒服,算了,说说吧,这事你想如何办?”
“儿臣有一个想法,不知行不行得通。”
“说说看。”
刑部审理沈冬雪“欺君之罪”当天,卫慕清按律出场旁听。审理皇亲国戚的案子是可以选择不公开的,所以到场的只有涉事的几个大臣以及人证。
沈冬雪戴着手镣脚铐,穿着卫慕清的衣服,散着发,被押了出来。哪怕是卫慕程关照过了,牢狱里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
两人一对视,便都忍不住红了眼。
“带原告证人。”主审官是刑部尚书,对于沈冬雪这个得力下属,他还是十分有好感的。见她落魄至此,便想着早早审完,早早结案,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先被带上来的是锦衣华服的步楠。站在灰头土脸的沈冬雪旁边,步楠有些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草民见过大人,见过公主。”
“你可能证明被告是女扮男装,上京赶考,有意欺君?”
“回大人,草民能证明。”
“如何证明?”
“草民自小便与灵州沈家的沈小姐有婚约,”步楠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玉佩道:“这块玉佩是草民父亲与沈老爷给草民和沈小姐订亲时找人雕的,是一对的,草民这个上面刻的便是沈家小姐的闺名,沈小姐手里的当是草民的名讳。草民自小便从未听说沈家有过二公子。”
“被告沈冬雪,原告证人所说可属实?”
沈冬雪点点头,“步公子所言一半属实,民女与步公子的婚约确实是儿时订下的,只是民女兄长遭人陷害身陷囹圄之时,步家便匆匆退了婚,所以这成双的玉佩此刻并不在民女身上,而都在步公子手里。”
旁听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了卫慕清。
只见卫慕清沉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步楠,目光仿佛要吃人。
刑部尚书敲了敲惊堂木,道:“也就是说,你确实与步家公子有过婚约?”
“确实。”
“传原告二号证人。”
“民妇是灵州的一个稳婆,是给沈夫人接过生的。民妇能证明沈小姐就是女儿身。”
“如何证明你说的属实?”
“民妇记得沈小姐右臂肘心有颗红色的痣。”
刑部尚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示意一旁的人去撸沈冬雪的袖子。
沈冬雪见状自己将袖子撸了上去,的确是有一颗红色的痣,“大人何必这么麻烦,民女早便承认自己是女子了。”
一时间,整个大堂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倒是卫慕清率先笑出了声,“你是刑部出身,怎么也忘了,哪怕被告认了罪也要走个过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