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喜这种味道,松鼠灵活地从他肩上跳下来,抱着松子窜到了一边,瞪着豆大的眼睛看。鼬好笑地看了它一眼,拎着袖子起身去房间里换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大章写多了,一般到13,14就该完结了啊
☆、吸血鬼骑士14
时间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占着人有限的活力。
鼬仍然记得很多事情。
独自一人策马奔腾在荒野的怅然,混迹于乡野之间寻觅到的短暂平静,嘶叫哭泣血腥与死亡的无数夜晚,还有那句时时能够回忆起的,他能够保留的关于那个人的最后记忆——
“拜托你,帮我好好看着枢吧。”
一个个的,都是这么不负责任啊。
桌案上摆放的是他一直以来搜集到的资料,各种各样的,关于吸血鬼们的调查,关于人们历史进程的记载,关于佚名者留下的游记手札,关于手抄的药方记录……
偌大的居室里,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
羊皮纸的,竹简的,卷轴的,纸张的……就这样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间屋子,只留出中间的一点空间。
鼬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摊放在他正前方的,是一张泛黄的布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明明是常见的那些字眼,组合起来的语句表达出的意义,却让他只余下叹息。
从格窗吹进来一丝凉风,他桌案上头摆着的油灯在黑暗中扑闪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随风歪倒,摇摆不停,颓颓然将近熄灭。
少倾,鼬才站起身来,将这一页绢布小心地折叠起来放入怀中,绕过一摞书籍,推开门走了出去。
似乎是因为开门带起了又一阵风,那一盏油灯终究没有胜得过风的摧残,干净利索地灭掉了。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
自千年前,就有一群异于常人的人类活跃在世界上。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与普通人有着很大的区别,人们敬畏他们,欢迎他们,却下意识地与他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因为他们知道,那些人虽然看起来与他们并无差异,但在某些方面终究是不同的。
他们称那些人为“吸血鬼猎人”。
千年的沉淀与传承,吸血鬼猎人的数量和规模与最早的时候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是人类社会反而没有了他们的踪迹。那些混杂着泪水和鲜血的拯救与牺牲,希望与痛苦,似乎都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地湮灭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中。
即使有残留下来的历史记载,却因为无迹可寻,慢慢地被人们当做是自己的祖先们臆测出来的事迹。
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就像是只存活于旧时代的符号一样,被人们所遗忘。
可是他们又是那么的真实。
比如说,鼬现在所站的地方。
用大理石堆砌出来的建筑,主轴分明,朴素的中厅与辉煌的穹顶,由中心轴向两边迅速延伸出一排古朴厚重的石柱,比例严格又和谐。
各种各样的人穿梭在这栋气势恢宏的建筑中,来来往往,神情各异。抱着文件的青年一路小跑上了二楼,打扮帅气的年轻女子不紧不慢地进了某个房间,抱着斗篷的男人一冲进来就焦急地东张西望,偶尔会有哪个人出去,换来众人一致的注视。
很多人身上,都沾染着一种隐约的气息,不算浓郁,但是确实存在。
没有人注意到披着黑色外袍的鼬在他们中间走动,如果在外人来看,这一幕或许是没有一丝异样的。事实上,这看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鼬是他们的一份子,更像是所有人都默契地忽视掉了这个陌生人的存在罢了。
默契地忽视?不,并不是那么毫无道理可言的事情。
鼬忍不住咳了两下,赤红的眼睛中三颗勾玉飞速地旋转,逐渐消失不见,隐匿在那双重新变为黑色的瞳孔之中。
常年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尤其是面对最强的那些吸血鬼时,天照是能够最快地克制他们的武器。即使他自认已经很有分寸了,但是写轮眼对于身体的损害是巨大的,他的身体渐渐出现了不妙的现象。
鼬很明白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毕竟,又不是什么纯然陌生的经历。
而自从枢选择了沉睡之后,他再也压制不了濒临爆发的病情,便选择避开所有查探的耳目,寻找着隐蔽的地方休养。
不知是否能够称得上是幸运,即使身体已经不复最早时候的康健,一场重病之后他的病情更是反反复复,绝没有完好的时候,但是也始终维持着这个样子,没有再继续糟糕下去。
这副被折腾许久的身体,竟然也熬过了诸多岁月。
只是他许久没有动用体内的查克拉,突然调动起来,甚至还是如此大型的幻术,身体竟一时有些不适。
这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本部,每个猎人都会在这里进行训练,并接受协会的管理,执行协会分配的任务。
几乎能够称得上是敌人的地方,鼬却如入无人之境。
周围的人很多,完全可以用热闹来形容。但是对于鼬来说,唯一能够让他凝神注意的只有那一处地方,他甚至没留心某个刚转过墙角的老头就是那个四十三年前被绑在树上两天后一脸不甘地为他修葺院子围墙的年轻人。
他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向上走,众人都被他抛在下方,他的眼里只有近在咫尺的那座穹顶。
在那下面的阁楼里,灼热的温度一点点地传递过来,昭示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