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梦见了茨木。对方向他诉说爱意,还亲他吻他摸他。他俩本就是干柴烈火,擦到一块儿就会哔哔啵啵燃烧。
大汗淋漓中,酒吞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榨干了。迷糊中他不禁想着这梦真是奇怪,竟像是真的一般令人疲惫不堪又快乐万分。
当然,梦里的茨木除了说情话,还在要命的关头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质问他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人。
酒吞拼命地表示自己心里只有茨木一个,可梦中的茨木一脸不相信。
梦的末尾,他听见茨木幽怨地问他:“若你心中没人,你为何牵挂着阿碧?”
阿碧?累得快要散架的酒吞,心道,他不是爱屋及乌吗?这种时候茨木为什么要提起那个小妖精阿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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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念将累得昏睡过去的酒吞搂在怀里。他用手勾勒着对方的五官。
从出生到现在,勾动他心弦的人就眼前这么一个。
“凡人都说山中精怪最擅魅惑人心,在我这里,你比妖怪还厉害。”细细回想,殷念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心动,情不知所起,他的一颗心失落在这个人身上,无法收回。
可对方呢?
“虽然你掩藏得很好,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殷念绮丽的眉目忽然染上晦暗,低低继续道,“你透过我的面貌在看谁,在思念谁?在渴望谁?”
“你说阿碧骚扰你,你烦不胜烦,可为何对他的生死那般牵挂?你对阿碧,究竟有没有怜惜?又有多少怜惜?”
身为一个修行过千年的蛇妖,殷念有许多种方法使酒吞成为他专属的猎物,但人心这样东西,纵然是大罗神仙下凡,遇见不可撼动的,也是束手无策。
“秦郎,你真是我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第72章 赤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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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离开小城,却在他们正准备出发前, 酒吞遇见了一个和尚。
他的身份是小城书院的先生, 不好什么都不交代突然走了。那天面对书院的人,他编了一个借口, 说是要去京城考取功名, 不得不离开,对方一脸替他高兴, 祝贺他早日高中, 实际上心头怎么想, 酒吞不在乎。
等终于跟书院的先生们啰嗦完, 知道他要走的学生, 又吆喝着要给他践行。酒吞委实不想跟他们待着, 找了个理由三言两语推脱掉,在回殷念住宅的路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和尚与他擦身而过。
这本该是茫茫人海正常的事,哪知走出几步,那和尚忽然顿住, 转身回头盯住酒吞的背影。
酒吞很警觉,察觉有人在看他,也扭身回头, 四目相对,他挑了挑眉,感到疑惑。
看面貌,和尚二十多岁, 身材高大,虽然顶着一个光头,但这丝毫不减他五官的丰神俊朗。
和尚穿了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一手持了个拂尘,项上带了一圈佛珠,从头到脚显露出一种佛门弟子的平和仁慈。他绷着一张脸,双眼直视别人时,又显出庄严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不动声色将对方打量一遍,酒吞重新对上和尚那双眼眸——要说和尚身上唯一维和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
像和尚这等年纪,纵然天生聪明,慧根深厚,人生阅历总还是欠缺的。可眼前的和尚,一双眼睛仿佛厉阅遍了沧桑,看透了红尘,有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深邃复杂。
古怪的和尚,酒吞心道。他股子里是个妖,现如今又正和妖住一处,似这等佛门弟子,他该敬而远之,千万招惹不得,于是他也不搭话,点点头,转身想快点离开,哪想那和尚猛然叫住他。
“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妖气凝于玄关,你可知你正被妖怪纠缠,有性命之忧?”和尚淡淡道。
酒吞一听这话,就笑了笑,故意曲解道:“和尚,你若要化缘,我给你点银钱便是,何必说这等危言耸听的话?”
说罢他佯装不以为然地笑着摇头,迈步就要走,和尚面上没有丝毫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恼怒,仍然毫无波澜地道:“事实如何,施主心中有数,人妖殊途,施主同妖怪有纠葛,对你并非是好事。”
“胡说八道。”酒吞佯装生气地扔下一句话走了。
酒吞左拐右拐,留意那一看就不简单的和尚没有跟来,便取路回去找殷念。
自从殷念跟他表述情意后,两人相处的模式跟以前一般,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只有他们各自心里清楚,戳破那层窗户纸后,他们之间已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酒吞越发地注意殷念的言行举止,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判断对方是不是他的茨木。有时候他望着殷念那一袭红衣,止不住会想起那个戏弄他折腾他最后死在他眼前的血鬼使。
血鬼使也穿一身红衣,张扬肆肆意的美得跟殷念是不同的风格,那家伙霸道又暴躁,跟总是温温和何笑得岁月静好的殷念完全不同。
这不他一回来就见殷念姿态fēng_liú撩人地歪在水榭里喝酒。从他所站的游廊看去,殷念的神情落寞空洞,似在神游天外。
酒吞瞧着瞧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也出神呆呆不动。等到殷念嗅到他的气息,回神看向他,就发现自己心心念着的男人,又望着自己露出那副隔着他面容看向另外一个人的神情。
殷念指尖微勾,水里一个鱼儿猛地甩尾,几滴水溅到酒吞脸上,将他惊回了神。他见殷念冲他遥遥举杯,遂走过去盘腿坐在对面,目光凝在殷念的脸上。
“你一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