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忽撸两把头发,季然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对着桌上陆臻的牌位干瞪眼。
瞪着瞪着,季然忽然忍不住冲牌位龇牙咧嘴的比了根中指,“居然离家出走,能的你!”随即噗通一声又倒了回来,“不管了,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了,小爷还不稀罕呢,真要过不下去掰了,老子回头就娶个美娇娘去!”
季然发泄完,又沉默的发起呆来。睡不着,这么个空荡荡的屋子更让他浑身不得劲,总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心里头空的慌。
可是陆臻那个死鬼,真要玩儿失踪,特么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哪去找人都不知道。估计得去坟地找,然而该死的,季然发现他居然不知道陆臻的坟地在哪里,百期那天本来应该去坟地上坟的,结果闹了那么一出也没去成。
“靠!”季然懊恼的爆了声粗,忽然发现自己挺不称职的,结婚这么久,居然连自家鬼男人的坟地都不知道,这日子可真够稀里糊涂的!
既然啥啥啥不知,季然也就懒得再纠结了,闭眼,睡觉!
然而季然一直翻来覆去的熬了半宿,愣是没睡着。油灯亮着的时候,他就盯着跳跃的火光发呆,油灯熄灭后,他就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发呆。
忽然,木门吱嘎一声。
季然猛地一惊,蹭地就坐起身来,那反应大的,不说进门的陆臻一愣,就是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季然有些讷讷,挠了挠头道,“你不是鬼吗?大半夜的穿进来不就得了,还推门,挠人清梦呢?”
嘴上这么抱怨着,但心里那股轻松欢喜劲儿,连他自个儿都鄙视。
“我……”陆臻顿了顿才道,“我知道你没睡,突然那么进来,怕吓着你。”
得,你是鬼你厉害!
季然撇撇嘴,不说话了,却也只是抿紧嘴巴看着陆臻,没有要躺回去的意思。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陆臻叹了口气,先是点了油灯,这才走到季然面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是因为我不在么?”
被戳穿心思,季然脸皮一热,不自在的干咳两声,嘴硬道,“你少自作多情,我就是……”顶着陆臻那直勾勾的目光,话说到一半卡壳说不下去了,不禁烦闷的忽撸了把头发,“你就说你这到底是干嘛去了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着,就因为……就因为那什么,你特么还离家出走咋的?你就这么点度量,还是不是爷们儿了?”
“是不是爷们儿,你不是早就深有体会过了?”陆臻眸底浮起浅笑,痞气的挑了挑眉,顺势就往下接,“莫不是这几天为夫冷落了你,你就给忘了?那要不要,为夫帮你好好回忆回忆,嗯?”
“你少耍流氓!”季然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心虚飘忽,“问你话呢,你少插科打诨,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这日子还要不要一起过了?要是不要……”
“谁说不要。”季然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变脸的陆臻给压倒了下去,“我不是离家出走,我就是心里不得劲儿,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你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可是,我不想勉强你,在你害怕的时候。”
季然听得心里揪揪的,声音不由的气弱下来,“说得好像那天对我用强的人不是你似的。”
“那天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你个得理不饶人的小混蛋。”陆臻屈指弹了季然一个脑瓜崩。
“啧。”季然抬手揉着根本不痛不痒的脑门儿,吊着眼角从下往上瞅陆臻,“我难道有说错,这会儿你是不舍得伤我勉强我,发疯失控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陆臻的表情一僵,眸色忽然暗沉下来,唇角绷直沉默须臾,再开口却像是宣誓般,“不会有下次,若再有之前那样的情况,我陆臻就算魂飞魄散,也绝不伤你一分。”
可你魂飞魄散我也不舍得啊,那不就真成‘寡妇’了?
季然撇撇嘴,自己跟自己纠结上了。
“其实,我就是怕疼,其他都还好。”季然斟酌良久,支吾着吐出这么句话来,“当时那感觉,岂止是疼,简直要老命了,又不是不让你那啥,以后要再这么没轻没重,你就自个儿魂飞魄散去吧,我正好放飞自我了,多爽。”
“你就嘴硬吧。”陆臻就着压在季然身上的姿势,把人给抱紧了,耳鬓厮磨间,仿似心都跟着软的一塌糊涂,“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了。”顿了顿,忽然想起件事来,“虽然我是在用你的阳气养魂,但对你的身体影响不大,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天……是个意外,仅此一次,若是再犯,天打雷劈。”
这么郑重起誓的样子,弄得季然颇是不自在,挣了挣道,“你起开,那事儿翻篇了,我现在要睡觉。”
陆臻叹了口气,翻身躺在季然身侧,“好,睡吧。”
“咦?”季然吸了吸鼻子,“好大一股怨气。”
陆臻闻言一怔。
“你要实在想的慌,咱们今晚可以试试,反正这个坎儿怎么都要迈过去的。”季然一脸的英勇就义,深吸口气,翻身就骑在了陆臻身上,“不过今晚你躺着就行,我自己来。”
陆臻先是错愕,随即就邪气的挑了眉头,都没敢想,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好,你来。”陆臻抬手摸摸季然的脸,笑眸温柔,仿似瞬间揉碎了斑斓月光,灼灼清华,却粲然生辉。
……
季然前一晚放飞自我太厉害,本以为会一觉睡到大中午,没想到长期以来形成的生物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