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老太爷、老夫人见他们这外孙顺眼,直接把他当亲孙子看待,随便送他一些房产、地契什么的咋办?
这不就是跟她儿子抢郑家的财产吗?
钱氏边走边暗道,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躁,偏偏今天热得要死,两人回到他们自己居住的院落时,她已经出了一身汗了。
身上黏腻的感觉让她心情更加糟糕了。
“这见鬼的天气,简直是要热死了。”钱氏抱怨道。
她连忙吩咐丫鬟给自己沏壶茶来,又招了招手,另一个丫鬟十分识趣地拿着扇子站在一旁给她扇了起来。
郑二老爷看着这场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吩咐一声,把身边的丫鬟都给赶出去了。
刚刚才被剥夺了管家权,自己夫人心怎么就那么大,还能坐着喝茶吹风?
“哎——老爷,你把丫鬟叫下去干甚?”钱氏不满道。
郑二老爷关好门,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倒是不着急,账本和库房钥匙明天就要交了,那些账本怎么办?”
在钱氏管家的这两年,他们偷偷捞了一些油水,要不然,凭他那一点俸禄加上每月郑家公中会给他一点体己钱,想做做官场的人情往来都做不到,更别提升官升职了。
他家里虽然有权有势,但是老太爷的权利早就名存实亡了,当然为了不被圣上猜疑,老太爷是主动的请求告老修养的,而郑大老爷虽然也做了官,甚至官居二品,但是他跟大房那边关系又不太好,郑大老爷根本不会提携他。
所以他只能从府中的收入上做些文章。
“哦,你说这个啊,你放心,我早就弄好一本假账本了,他们绝对看不出来的!”钱氏自信道。
“你确定他们看不出来?”郑二老爷犹疑道。
钱氏被夫郎怀疑,顿时不高兴了,她娘家可是经商的,从她手里经过的银子,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两了好吗?
“你忘了我娘家是干什么的了?老夫人和大嫂肯定看不出来的。”
郑二老爷听到钱氏这么肯定的回答,心稍稍放下了一点,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疑问道:“你怎么把信给交上去了?这事你怎么也得瞒着啊,只要老太爷和老夫人不知道信的事,老太爷就不会发火了。”
“你当我想交上去啊?还不是大房那边的那个林姨娘搞的鬼。”钱氏哼了哼道。
林姨娘是郑大老爷的两个姨娘之一,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但为人圆滑世故,嘴甜爱献殷勤,颇得郑老夫人的青睐。
今天上午,她按例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没想到林姨娘也在那陪着老夫人喝茶聊天,她不好请安一下就走掉,只好陪着她们一起聊天。
然后也不知怎么的,林姨娘就聊起了死去的大姑子来,这下就勾起了老夫人的怀念和内疚。老夫人当初很喜爱大姑子,但是大姑子的性子和老夫人年轻时十分相像,太倔了,所以当初不赞同大姑子的婚事。
后来又聊到了叶威,林姨娘说是边城之前在打战,也不知道叶威和他那儿子有没有受到波及。
这话顿时让老夫人提心吊胆起来,准备去接外孙回来。
然后林姨娘顿时转了话题,说是之前去二夫人那做客,好像看到她那边有一封信是叶威寄来的,是不是二夫人忘记交给老夫人了什么什么的,老夫人立马就想要去她那院子一趟。
她不得已,只好把信交出来了。
天知道,那林姨娘根本没来过她那里做客,怎么会知道信的事?
郑二老爷听了钱氏的一番话后,无奈道:“你是时候清一清我们院里的人了。”
钱氏点了点头。
*
金平县。
一转眼就过了五六日,这些日子,叶岩每天都会到回春堂帮忙,他觉得这几天过得十分充实,薛家让失去了父亲的他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薛盛安也认为叶岩十分讲义气,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而且他和叶岩在一些事情上很聊得来,每次都聊得很开心。
他当初本来只是想跟他成为普通朋友的,但是现在他觉得他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了。
由于叶岩和阿古的帮忙,他们家这几天做事的效率直线上升,薛父薛母很是感激,薛母每天都亲自下厨给做好吃的菜。
这让叶岩和阿古每天大呼过瘾。
而薛盛安在这几天在连云山脚下,买了几块地,专门种植草药,他有新颖的培植药材的法子,但是却没太多时间管理,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找了李大伯,请他帮忙管理,再从人牙子那里买了几个机灵的仆人帮李大伯的忙。
药田的事终于开始走上正轨。
天气越来越热,马上就要过端午节了,县城里各家各户都开始做粽子及各种吃食,有些小贩已经做了一些吃食摆摊贩卖了。
薛盛安有些嘴馋,于是这天一早就吩咐小石头去买几份点心来。
他在药堂内正无聊地写着一些药的名称,忽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果然是叶岩来了。
“千柏,你这么早就来了啊。”薛盛安笑道。
“嗯,”叶岩应道,又不经意地问道:“你今天有时间吗?”
薛盛安点头:“有时间,怎么?你有事?”
叶岩以拳抵唇咳嗽一声,道:“是这样的,我这几日住在客栈,总是有些不方便,我打算在这里买栋小院先住着,因为我短期内都不打算走。”
“这个简单,我今天下午就带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空置的房屋。”薛盛安拍了下手,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