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都已经承认打过孙郎君了, 还要什么缘由?”林师爷淡淡道,“不过既然你想知道你的罪名,我也可以给你说道说道,其一,你故意伤人,其二,现在孙郎君被毒害躺在床上,你的嫌疑最大!”
“可是叶郎君又不是故意打孙郎君的,是孙郎君想轻薄我,他才动手的!”薛盛安不愤道。
“哦?你有证据吗?”林师爷暗嗤一声,瞧薛盛安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我只知道孙郎君被叶岩无缘无故殴打了一顿,随后没两天就中毒了,你说说,我不抓他,抓谁?”
薛盛安闻言,敛眸思量一番,忽然恍然大悟。
他懂林师爷的意思了,他根本不需要证据,就是想找个理由把毒害孙晋的人栽赃在叶岩头上而已——虽然确实是叶岩和他做的这件事。
薛盛安紧紧握住叶岩的手,不死心地追问:“师爷没有证据怎敢随意诬陷叶郎君?”
林师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道:“放心,会有证据的。”
薛盛安叫苦不迭,发现他还是低估了官府的无赖程度。
他原想着,没有证据的话,无论如何,官府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抓他们。
但他发现他想岔了,刚才林师爷问叶岩那一番话的用意,其实就是想打探叶岩家里的情况而已。在知道他父母双亡,又借住在他家后,竟直接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打算。
他怎么就没发现,林师爷一开始对他们那么温和客气,其实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呢?
薛盛安懊恼不已,叶岩不是本地人,百姓们对他不熟,就算被冤枉了,谁会冒着得罪官府的风险为会为他说话?到时候被抓去大牢,随便找个证人给他定罪,叶岩的一生就毁了!
正在薛盛安又是心慌又是愧疚的时候,叶岩忽然开口了:“师爷这是打定主意要诬陷于我了?”
林师爷却不接这话,“怎么能说是诬陷呢,你放心,会有证据证明你毒害了孙郎君的。”他顿了顿,随即挥手冲衙役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
两个衙役迟疑了一下,按捺住心底的害怕,挥刀准备架在叶岩的脖子上,
叶岩把薛盛安拉到身后,大喝一声:“谁敢动我!”
两个衙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林师爷见此状况,忽然狐疑起来,一个父母双亡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一般人在被官府衙役的人指着后,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而叶岩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反抗,这不就说明他有所依仗吗?
林师爷这么想着,忽然心底一紧,觉得今日自己的决定太鲁莽了,但是事情已经做了,想必他们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这样的话,这两个人都留不得了,得想办法除掉。
“快抓住他们,两个人都抓住,只要能抓住,死活不论,我都重重有赏!”林师爷当即下了命令。
随后他后退几步,躲到案台后面,生怕衙役抓人波及到自己。
叶岩本来镇定的神色,听到林师爷的话后,终于崩裂了。
抓他可以,居然还要抓盛安,而且还是死活不论?要是他们让盛安受了一点伤,他定要跟他们拼命!
看来,不打一场,是解决不了这件事了。
叶岩护住少年,摆出阵势,眼神狠厉地盯着两个衙役,就准备要动手,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师爷,师爷!”之前说另有要事的方脸男子忽然没有通禀就闯了进来,一看房里这架势,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忽然吞回去了。
“何事?”林师爷皱眉问道。
“上面来人了!”方脸男子连忙回道,“现在正在门口等着呢”
林师爷闻言不由大惊失色。
他立刻从案台后面走了出来,掸了掸自己的衣袍,就要出去迎接,抬眸看到衙役和叶岩两人还在对峙着,只好吩咐道:“你们先把他们押入大牢,等我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叶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了在他身旁,而他的脖子则被叶岩勒住了。
“押入大牢?”叶岩冷笑一声,“你确定?”
林师爷脖子被掐地死紧,他死命扯着叶岩的手臂,嘴里“呜呜”地喊着,脸颊憋得通红,看起来十分可笑。
衙役一惊,上前两步,“刷”地把刀挥了过去。
“别……”林师爷咬牙切齿地阻止了,他现在发现自己好像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没想到叶岩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胆子还这般大,在县衙内居然就敢冲他动手!
薛盛安见此情形,愣了一愣,立刻小跑着跟了过去,躲在了叶岩的背后。
他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叶岩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自己也没发现的惊异和担忧,还有隐藏在眼底最深处的依赖和崇拜。
这发展好似跟昨日自己做的噩梦有些相似啊,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没有感觉到伤心和无能为力,反而为叶岩当机立断掐住林师爷这事感到爽快,毕竟他可不想蹲大牢。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知叶岩这么胁迫林师爷,等会儿该如何善后。
叶岩见薛盛安主动跟上了自己,稍微放下了心,随即冲傻眼地盯着自己的方脸男子问道:“王大哥,你说刚刚上面来了人,是否是指齐阳郡的郡守府来人了?”
方脸男子看了林师爷一眼,发现他正“嗬嗬”地喘息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