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有些发麻,想要收回来只是刚刚一动便碰到熟睡的陆时年的脸颊,听见他一声不清楚的梦呓,立即顿住,再不敢动了。
顾森偏着脑袋看那颗黑漆漆的小脑袋,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抽出自己的胳膊,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怀里的人无意间唇角溢出一丝嘤咛,又蹭了两下。
顾森:“......”
陆时年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伸展了一个懒腰,忽然就觉得身下不太对劲,瞪着眼珠子看着床框上面挂着的青色布蔓,许久才反应过来昨晚的瓢泼大雨。
一咕噜立即坐了起来,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只手撑着床连忙顺势四下里看也没见到人,这会急急忙忙就要下来。
“醒了?”抬脸看见顾森从外间进来,“去洗漱,然后用饭。”
陆时年不好意思地穿鞋:“公子起来的早啊。”
经过前两个世界,陆时年的生活作息还算规律,有时候算不得比顾森早起,但是他起床自己也便醒了,谁知道明明昨晚上睡得姿势那样不好受,偏偏还睡熟了,这会看着顾森上上下下齐整的模样,就知道应该是早就起来了。
顾森冷淡瞥他一眼,转动轮椅去了书桌前。
起得早?自己压根一晚上没睡!
哪里睡得着,只要低下头鼻翼两端全是那人独有的味道,就连他的呼吸声听在耳朵里都似乎是粘腻的喘息声,心下烦躁下再听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轰隆声,更是睡不着了。
只好默念了几句诗词,最后还是请出了几句经文,心才慢慢静了下来,又凭白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但是睡意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自己太过得寸进尺了,今天的顾森看上去好像比平时还要冷淡一些,得了好处的陆时年知道什么叫做贪多嚼不烂,这可不是打仗还讲究什么乘胜追击,瞧着顾森不自在自己也不去招惹。
昨晚上下了雨今天温度便降了下来,掀开帘子一股草木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陆时年抱着猫咪正好在窗子下面的房檐台上玩。
保证顾森要是想看见自己但凡稍微动一动方向就能瞅到,但他要真的觉得烦心那自己也正巧是他的盲区,只要自己保持安静绝对跟不存在似的。
这边计划的好,顾森那边果然跟小猫吞进肚子里一般抓心挠肝地难受。
想看,可是又怕一看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真是矛盾!
中午吃饭的时候该说话还是说话,但陆时年也没有往常一样地刻意凑上去,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上的脆弱一般。
下午也是提前用过饭,陆时年招呼一声便带着丫鬟翠柳出去了。
顾森:“......”自己就像是被用过之后抛弃的小可怜。
原本以为他还要再等几天,没想到昨天才提议今天就去,不过这会也好,顾森正好冷静冷静,否则再同处一个屋檐下,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叹了一口气,顾森又换了一本书,面前的宣纸上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摘抄了些什么话,这会全部挪到一边又重新拿起笔,稍加思索之后便下了笔。
陆时年脚下赶了点,翠柳忙不迭在后面伸出手几乎要搀扶住他只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悬在了半空中,只是嘴里叫道:“少夫人,您慢着点。”
这少夫人虽说外表是个男人的模样,但是哥儿原本身子还会比女人弱上一些,再加上他之前的环境使然,身子更是弱得不是一星半点,站在那里一阵风都能带倒。
大公子几乎要捧在手心里地宠溺着,全院上上下下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也就这夫人从小被欺负惯了,不敢往那方面想一直没有察觉。
翠柳看着前面急急燥燥的陆时年,深深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这要是不小心摔倒磕到碰到了,那自己就是拿命来换也是赔不起的啊。
陆时年惊慌转身想要捂住她的嘴,想想还是只放了一根指头在自己的嘴边,嘘嘘嘘地叫着:“小点声,当心让人听见。”
众人都知道顾家家大业大,顾大公子才识渊博却是个病秧子,上次有人看见大夫从顾府里走出来的时候连连摇头,众人都盛传顾公子可能活不过几天了。
哪料到时间没多久就传出来顾大公子要娶亲的消息,若不是那散发果子的小厮一直重复强调,众人还都以为是传错了消息。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顾家这么体面的官府人家,顾大公子即使生病也是个蜜罐子里泡出来的竟然迎娶的是一个哥儿,还是苏家的哥儿。
众人都知晓苏家有一个倾国倾城貌的女儿,却从来都不知道这哥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也都知道哥儿的存在虽说不是耻辱,但也是鸡肋,他们家有钱生出来养活了也就罢了,不对外提起也是有道理的。
只是那成亲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多少人对那个哥儿好奇的是茶余饭后天天提起,只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能嫁到顾家。
陆时年哪敢让她这么嚷嚷,自己还没行动就暴露了可怎么办,这第一步可是最关键的一步,原本要不是害怕顾森唠叨,他是万万不会带人出来给自己添乱的。
翠柳何其聪明,一个动作自然也就明白他不想张扬的心思,轻轻地叫了声:“当心脚下湿滑。”
陆时年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抚了抚自己兴奋的心脏,只要穿过这条小街道就能见证男女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