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笙以前想过,等以后结婚了,要把花园整改一下,比如搭个千秋,放个烧烤架之类的。周末一家人坐在里面举行一个合家欢,或者偶尔兴起,和老婆坐着摇椅说情话也很惬意。
这些想法起始与三年前左右,而后便一直便搁置了,因为再没碰到过他想娶来当老婆的女人。
现在,好不容易走下了自尊和骄傲的那道坎,周鹭也醒了,可一切还是和他设想中出现了些许偏差。
偏差出在哪儿呢,是周鹭身上还是他身上?
宋月笙磕磕烟灰,落寞地垂下眼,眼神转向窗外。
邓黎的突然来电激起了宋月笙回忆往事的一颗心,小狗崽也因祸得福地逃过一劫,至少宋月笙没有急着追究手机为什么会躺在地上的事。
只是……同样通过免提听到明天要去打针的周鹭,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轻轻“嗷呜”了两声。
不知道,狗子打针会不会疼?
周鹭用爪爪抱着脑袋,一头扎进柔软的沙发抱枕里,一双小短腿因为提前预支到了明天会遭受的痛苦,毫无章法地四处乱蹬了蹬。
第二天,宋月笙带胖团出门前,给它在围脖的那圈颈毛上套了个带着粉红蝴蝶结的狗项圈。这还是当时在雷声,被沈蕴无意中一句话提醒的。
要是不给胖团带个狗牌类的标志物,有一天它真不小心跑丢了,找都没处去找。
周鹭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上新加的配饰,有点不开心。蝴蝶结虽然增加了她的颜值,但是脖子那块总感觉怪勒得慌。
她抖抖毛,不情不愿地跟着宋月笙上了车。
宋月笙找的宠物医院就在跟前,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老板是一对年轻小夫妻。
周一的晚上,宠物医院光临的人不多,宋月笙见店门口养着一只已经到他小腿高的巨型金毛,忙不迭爬到后座,亲自把胖团抱到了怀里。
周鹭现在年龄小,身子也小,见到地上有只足足比它大了十几倍的金毛时,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被宋月笙捞起的爪爪也很老实地没有乱动。
“第一针不是在我们这里打的,您知道第一针注射的疫苗是什么吗?”老板娘从宋月笙手里接过小狗崽,把它放到一个在周鹭看来类似于“砧板”的玩意儿上。
宋月笙安抚着蜷成一团的狗崽,声音朗朗地说:“问过了,是英特威。”
老板娘点头,从旁边去翻箱倒柜地找针筒来配剂。
周鹭颤颤巍巍地缩在蓝色的“大砧板”上,不断舔着自己肉爪上的毛,以此来消除内心的紧张感。
宋月笙感觉小狗崽后背卷卷的胎毛隐隐有炸开的趋势,便用修长的手指上前替它顺了顺。他将手插进衣兜里,虚虚一笑:“在家里日天日地,你还有怕的?”
周鹭“嘎嘎嘎”地轻轻磨了磨牙,小屁股不满地到处蹭。
老板娘配好药,利落地按住小狗崽的脑袋,直接一针撅进了它颈后。小狗崽不免瑟缩了一下,幸亏它毛厚,并没想象中疼。
“下一针不用等两周,24号来就行。”打完疫苗,老板娘放开它,极有手法性地揉了揉它的耳朵和下巴,笑眯眯地说,“小胖团还是挺乖的。”
宋月笙没有揭穿这货“窝里横”的本事,额外问了句:“之前它得过细小,打了疫苗应该会产生抗体吧?”
“三针疫苗没打完之前,说不准。”老板娘说,“胖团现在四个月吗?那要注意了,它身体不算好,四个月的狗最容易感冒。”
宋月笙点点头,他微笑道谢,才拎起小狗崽和它的专用病历,走出了宠物医院门口。
一打完针,周鹭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她晃着脑袋,扭扭哒哒地,四只爪爪在宋月笙衣服上留下几个完美的抓痕。
“听个夸奖就翘尾巴了?你这是外人面前装乖,专在熟人面前作案啊。”宋月笙见它想下地,屈指轻弹了下它鼓鼓囊囊的脑门。
周鹭缩回头,对他讨好地眯着眼“嗷嗷呜”。
自从当了胖团,她要不被束在家里,要不就被困在公司,还从来没有放肆地体会过外面的世界。
她看着不远处一小片的绿草地,用小短尾卷过宋月笙的手指,真诚地咧开了嘴。
宋月笙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附近一个商业办公楼盖的游人休息区。因为夏天天气热,所以办公楼侧面会有凉风从扇叶里扫出来,紧挨着休息区旁边的那小块绿化,明显也是人工移植过来的。
夜色黑了,加上这里并非市中心,这个时间,区域内除了宋月笙与小狗崽外再没有旁的人。他一时心软,拎着狗崽在绿化地边上四下玩了玩。
小狗崽第一次接触“大草原”,撒着蹄子在里面到处奔,要不是宋月笙一直握着狗绳,冲它这兴奋劲他都怀疑它能直接跑到火星上去。
过会儿功夫,玩累了的胖团枕着草,哈拉哈拉地舔着冰凉的石头解暑。宋月笙听它粗粗喘着气,知道这家伙是累了,便拿张湿纸巾帮它擦了擦爪子,抱它回了车上。
九点,夜色昏暗。
一人一狗都没注意到绿化地的右手边有块显眼的小木牌,木牌上面用黑色笔印了四个清晰的宋体字——“已打农药”。
晚风一吹,默默无闻的草根很快遮过木牌,在黑夜里迎迎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 嗯,又有神奇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