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便是硬生生地换了方向,进厨房找吃的去。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不是现代,不存在冰箱里存储着零食的事情。
不想烧饭,平常做零食的干果之类……处理手法太粗糙,老实说,不太好吃,吃多了就腻烦了。
犹疑了一会儿,郁容打开橱柜,翻找了起来。
办喜宴剩下的粽子,前几天被他吃光了。底下的柜子里,尽是各种豆子类,都是之前村民送的,不适合现在吃。
看到了芝麻,就想起了芝麻糊,可惜手工怎么弄的,他不会做。
有些糖,少少的精白糖不到半斤,砂糖和糖霜足有两三斤……考虑了三秒,郁容觉得这些也不能填饱肚子,只能失望地合上橱柜门。
目光不经意地投进了一旁的水桶里。
水里泡着饼。
郁容一怔,忽是想到了某次在乡下尝过的炒饼……还挺好吃的,做法又简单,便瞬间起了兴致。
这种饼,不是普遍意义上、用小麦面做的饼,而是用籼米与少许的粳米磨成米浆后,沥干了水分,湿面做成的米饼。
米饼蒸熟出屉后,晾干变硬,用水养着,保质好的足以吃上大半年。
煮粥的时候,放极少的米,米汤烧开,放几个饼进去,比吃白米饭还容易饱肚子。
郁容不爱吃放陈了的米饼,觉得口感远不如年糕。
炒米饼除外。
心动即行动,少年大夫从水里捞出七八个饼——饼很小,只有半个掌心大——放在一边先晾着,等水分干一点。
洗锅,清理砧板、菜刀,把炉封拉开,塞了新的石炭。
饼面的水分干了一些,横竖两刀,每一个切成四小块。
不需要任何配料,只要一点香油,对饼块进行翻炒即可……原本硬邦邦的饼块,随着高温慢慢软化,在开始有些粘锅的时候,即可盛出。
从柜子里拿出砂糖,撒上两勺到炒米饼上,稍稍拌一下。
香香甜甜,软软糯糯,对十分爱吃甜食的郁容来说,堪称美味。
少年大夫捧着炒米饼吃得热乎,忽地想到柜子里的那些芝麻,灵光一闪……
不清楚芝麻糊怎么做的,可是他知道如何做锅巴粉啊!
锅巴粉不管干的,还是泡水,吃着都特别香……尤其泡了水后,感觉跟芝麻糊没什么差别。
想到好久没吃过的锅巴粉,郁容吃炒米饼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
等下吃过了,他就着手做锅巴粉吧?多做一点,既可以当零食,也能偶尔应付当主食。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渊鱼风雨 朕夜观天象 泡沫的雷
1.2
锅巴粉, 光听名字,容易让人想到锅巴磨成粉。实际上……就是锅巴, 加上一点炒熟的芝麻和砂糖, 磨细成粉。
卖相不太好,乍一看像是磨碎喂猪吃的糠麸。吃到嘴里,唯有一个字可形容:香!
锅巴香, 炒芝麻更香,二者结合,自是香上加香。
可以干吃,口感很奇特,尤得小孩子的欢心。不过由于是粉状物, 吃急了容易噎着或呛着,年纪大的人喜欢泡水吃。黄里透白的粉, 倒入开水, 颜色就神奇地变成了接近芝麻糊的灰黑。
水冲的锅巴粉,在味道上,亦与芝麻糊十分相似,只在口感少了些许粘稠感。
说起来, 锅巴的做法极为简单,前提必须得有足够多的锅巴。
煮一大锅饭, 才有那么一点锅巴——还得烧火的功夫到家, 锅巴才能不软不糊刚刚好——想做锅巴粉,份量远远不够。
郁容临时决定做锅巴粉,没有锅巴, 只能另辟蹊径。
炒米可替代锅巴。
大火爆炒干大米,炒到金黄,略带焦香,起锅即为炒米。
加炒芝麻和糖,磨出来的锅巴粉,吃起来与真正的锅巴做的,没多少区别。
从米坛里搲了几升的米,郁容快速用清水过了一遍。
其实,按照标准的做法,炒米前,大米是不经过淘洗直接入锅的。
可这个时代的白米,远比不上现代的大米,口感什么的就不提了,光是里面的砂子与灰尘……若不先过一遍水,直接下锅炒,作为一个现代人,绝对会有心理阴影的。
少年大夫找来两个干净的大竹匾,将沥了水的米粒均匀撒在上面,拿到太阳下晾晒。
日头正好,这些米晒上个半天,差不多能干。
米和芝麻还在晾晒,一时半会儿没法做锅巴粉了。
没打算干等着,郁容回了厨房,继续忙活着。
首先得清洗小石磨。
锅巴粉是磨好了直接入口的东西,必须得注意制作工序中的卫生问题。光用冷水洗,郁容仍是不放心,便想着用开水烫滚,再用高温消菌。
就得用到大锅灶了。
实际上,炒米需要大火爆炒,小炉子的火本也不够。
原先嫌大锅灶怪麻烦的郁容,饶有兴致地起灶烧火了。
二尺二的大铁锅,这还是头一回投入使用。
郁容之所以嫌大锅灶麻烦,主要是因为,第一次用铁锅前必须得先“开锅”,否则,烧煮出来的食物,会带着一股不好闻的铁味。同时,铁制品会锈蚀,养护得当,铁锅的使用寿命才够长。
既买了铁锅,除味与养护是无论如何也省不掉的程序。
不过,少年大夫偶尔会在一些琐事上,有轻度的拖延症,想着等一等,哪天闲着无聊再去处理……反正也就多放个几天,铁锅没那么快生锈的。
出于做锅巴粉的需要,郁容只能认命地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