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妈妈闻言,只笑着道:“那感情好,我家老王妃正说呢,回来这些日子,也没吃到像样的京城糕点,以前她素来是喜欢这些的,后来去了东都,吃得就少了,夫人有心了。”
谢氏听了这话,还不喜上眉梢,沈清薇脸上也挂着笑,心道这老妈妈,真真是会说话的紧呢!
众人绕过了花园,顺着抄手游廊一直往前去,进了垂花门,才入正院。谢氏和林氏自然不敢随便张望,只刚进去,便瞧见那正厅的帘子一闪,两个俏生生的丫鬟已经迎了上来,见了周妈妈便道:“两位夫人可来了,老王妃方才还念着呢!”
沈清薇这时候倒是兀自在想,也不知道李煦可在这厅中?沈清薇正想得有些入神,这时候帘子一闪,众人已经跟着进了内室,沈清薇抬起头来,才发现李煦并不在正厅,只是一旁里间的帘子却是下着的。沈清薇只不自觉就往那帘下扫了一眼,果然见一双银边薄底靴从那帘子下一闪而过。沈清薇的脸颊顿时就红了。
老王妃已经招待了她们坐下,她便跟着一起坐了下来。
老王妃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宜,看上去竟和谢氏差不多年岁一样,身上穿着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头上戴着同色的镶嵌蓝宝石的抹额,后面簪这五凤钗,看上去端庄秀丽,温婉中却不失威严。
倘若当年先太子没有去世,那如今母仪天下的该是这位。谢氏看了老王妃一眼,已觉得自己有些冒犯,连忙将头低了下来。又想到将来若是李煦当了太子,再成了皇帝,那老王妃必定也是会被封为太后的,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有一天会是这大周最尊贵的女子。
“本宫一早就想去国公府拜见老太君了,只是王爷这几日身子抱恙,倒是走不开了。”老王妃一开口,声音虽然柔软,却又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让谢氏和林氏听了,只觉得耳边清脆的很,便抬起头来笑道:“哪里敢劳动王妃大驾,倒是我们的不是,本该先拜见王妃才是。”
谢氏一时想起沈清蓉那事情,觉得又尴尬又不好意思,那小丫鬟闯下的货,为何自己要替她道歉,可若是不道歉,反倒觉得自己没了礼数。谢氏想到这儿,还觉得憋气的很。沈清薇日和不知道谢氏的脾气,见她脸色都尴尬了几分,便小声道:“前几日晚辈托人送给王妃的那画,王妃可曾喜欢?”
老王妃自是喜欢那副画的,早已经命人挂在了自己卧房的偏厅里头,这时候听沈清薇提起,便笑着道:“喜欢倒是喜欢,只是唯恐夺人所爱了,索性王府里头还有几幅崔翰的作品,回头让王爷选几幅给国公爷瞧瞧!”
沈清薇听了这话,只扑哧笑了起来,略略掩嘴,带着几分俏皮道:“那可不好,若是被父亲瞧见了,那些画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老王妃闻言,反倒又心疼沈清薇几分,竟然将国公爷这么喜欢的画都拿了来送给自己,可见她是真孝顺。
一旁的谢氏见沈清薇和老王妃聊了起来,自己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便笑着道:“王妃快别这么说了,国公爷虽然喜好这些,却也并不痴迷,况且他好成人之美,如今知道那画给了王妃,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老王妃方才见谢氏拘谨,还只当这个以前活泼的很的平宁侯府嫡女改了性子,如今见她这样,倒是和十几年前无异,便也高高兴兴的闲聊了起来。
沈清薇却因为知道李煦在那帘子里面,只说了几句,便不多言了。
好在沈清萱是个热闹的,老王妃想起了以前年轻时候在琅嬛书院的那些事情,便让沈清萱说说如今的书院,沈清萱便把这一年多来的事情挑着好玩的,都说给了老王妃听,其中自是包含了去年去九安山上作诗的事情。
这事情李煦跟老王妃也提过,还说当初就是这个时候,便觉得此生除了沈清薇,再没有人能入自己的眼了。沈清薇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想起那日李煦牵着自己的手一起登到山顶,还觉得有些面红耳赤。
“那次攀山可倒霉了,我和儿姐姐两人都摔了一跤,我还好,还能动弹动弹,二姐姐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月,那时候王爷还给我们送药来着,大家都猜不中是为了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王爷给我们送药,也不过就是看在了三姐姐的面儿上。”
沈清薇听了这话,脸就越发红了,只悄悄拉着沈清萱的袖子让她别说了。只有谢氏一脸高兴,想起那时候小谢氏还当是沈清蓉得了李煦的另眼相看,在国公府颐指气使起来,脸上顿时就多了几分鄙夷的神色,正待自得,又想到这时候是在豫王府别院,便生生的把那股子高兴劲儿给忍住了。
老王妃寻常一个人习惯了,且又住在东都,并没有什么熟悉人家的晚辈来与她闲聊,便是有上门的,也没几个和沈清萱一样能说会道的,因此只被她逗得笑个不停,对着林氏连连夸赞道:“四姑娘当真是个可人儿。”
林氏素来知道沈清萱在逗人开心这上头是有些天赋的,便也笑着道:“她就是这样,一张嘴再会说不过,只是心眼儿太直了,终还是年纪小,不懂事的很。”
老王妃听林氏这么说,也能想出几分来,沈清薇是不用说,国公府嫡女的派头十足,谈吐举止、言行举动,一丝儿的破绽也找不出来,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还救过亲弟弟,必定对几个弟妹都是相当好的。可那沈清蓉看着就一股子小家子气,削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