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闻言,倒也顾不上落泪了,只笑着迎了出去道:“你可来的真早,用过早膳了没有?”
谢枚是跟着谢氏一起到的,进了门便往沈清薇这边过来,瞧见她正在梳头,便从头到尾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打扮,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凤冠上。
“母亲快看,这就是姨母说的那个凤冠吧?”
谢枚指着那凤冠开口,萧氏还在跟谢氏寒暄,听了这话便也扭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果真是个好东西,怪道连都赞不绝口。”
老太太听了这话,便开口道:“宽厚,三丫头本不该用这件东西,于礼不合。”
那萧氏便笑着道:“这有什么于礼不合,娘娘当年嫁给皇上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王妃罢了,谁能想到有今天,所以如今三丫头嫁给豫王殿下,便是这凤冠比当时的还重一些,也无伤大雅。”
老太太听了萧氏这话,倒也安心了几分,萧皇后膝下无子,如今又这般看重李煦,看来这个太子之位,必定是非李煦莫属的。
沈清薇梳好了头,上了妆容,谢氏便亲手帮她把凤冠戴上了。戴着凤冠的沈清薇站了起来,向老太太和谢氏行过了礼数,口中才喊了一声“母亲、老祖宗!”两个人便已经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沈清薇瞧见她们两人都落了泪,自己的眼眶也红了,倒是萧氏连忙开口道:“怎么了这是?还没出门呢倒是先哭了起来,这妆还是才画好的,哭花了岂不是又要擦了重画?”
一句话逗得沈清薇又忍俊不禁,连忙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那边沈清蕊和沈清芷也劝着老太太和谢氏不要难过,唯独沈清萱这会子最老实,有萧氏在场,沈清萱就不会说话了。
沈清薇向她们行过了礼数,便坐在床上等着李煦的花轿过来,外头一片热闹,这流霜阁却还算安静,只是依稀也能听见不远处随风传来的锣鼓声。
老太太看了一眼墙角的更漏,笑着道:“时间不早了,只怕豫王殿下的花轿就快到了,三丫头快把红盖头盖起来吧!”
说着婆子便用托盘装了一块正红色金线绣龙凤呈祥图案的锦帕过来,方才谢氏替沈清薇戴了凤冠,如今便把这喜帕端到了老太太的跟前,开口道:“老太太,这喜帕你给三丫头盖上吧,也让她这一辈子能有你这样的福分,我这个做娘的便心满意足了。”
沈清薇听了这话却又红了眼眶,老太太便从托盘里把喜帕给拿了出来,伸手捧着沈清薇的脸颊看了半天,含着眼泪道:“我们国公府最出挑的姑娘,今儿就要出阁了,我这心里高兴,只希望她从今往后都能顺顺心心的,和豫王殿下夫妻恩爱、早生贵子,能平安到老就好。”
沈清薇前世活了三十出头就死了,李煦更是英年早逝,因此她一听见老太太说这一句平安到老,更是忍不住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谢氏瞧见沈清薇哭了起来,急忙拿着帕子替她压眼角,怕她把妆容哭话了。沈清薇便低下头擦了擦,抬起头来,对老太太道:“老祖宗,孙女儿一定会好好的,也请老祖宗保重身子!”
老太太点了点头,将红盖头替沈清薇盖上了,众人都伤感了一回,坐下来等着外头的花轿驾到。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辰,只听那丝竹锣鼓声越来越近了,外面几个婆子便急冲冲跑了进来回话道:“豫王殿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国公府门前的大街了!”
众人便急着起身,也有要迎出去的,也有还坐在房里陪着沈清薇的。谢枚因没怎么见过迎亲,便拉着沈清萱的手道:“我们去外头看看,看表哥怎么为难豫王殿下。”
沈清萱这会子却是难得的规矩,哪儿也不肯去,只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道:“你想去你就去吧,我还是坐在这边陪着三姐姐吧,一会儿豫王殿下就该回来了。”
谢枚心里正郁闷,忽然想起沈清萱将来会是自己的嫂嫂,今儿萧氏在这边,她自然就老实了几分,便索性拉着沈清蕊出去了。
沈清蕊在这边坐着无聊了,倒是愿意陪着谢枚出去看看,两人便一起往了外头去。
谢氏和老太太也一起出去迎客去了,放里便只剩下了沈清萱和沈清薇两人,沈清薇隔着红盖头瞧见沈清萱安安静静的坐在对面的绣墩上,开口道:“四妹妹,我之前对你并没有什么成见,也不是故意疏远,只是觉得之前我似乎一直是偏爱于你的,而五妹妹她是庶出,以前我也从不跟她多说什么话,如今要出阁了,才觉得大家都是自家姐妹,我以前的那种做派,毕竟是不对的,你们都是我的妹妹,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什么亲疏密,你明白吗?”
其实这也一直是梗在沈清萱心上的一根刺,虽然她从来没有问起,也不想在这样的大喜日子提起,但这根刺却依旧会时不时让她如鲠在喉。可如今听沈清薇这么一说,沈清萱胸口的这一颗刺,终究是拔掉了。
“三姐姐!”沈清萱从绣蹾上站起来,走到沈清薇的面前,坐在她的脚踏前,靠着她的膝头道:“三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疏远我的,只是我心里还是会难过,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姐妹,原本就不应该有什么亲疏密,可我却总是会忍不住分出一个先后来。以前二姐姐在的时候,我虽然很喜欢三姐姐,可想着二姐姐她以前是最疼我的,我就会忍不住向着二姐姐,可我心里明白,其实三姐姐也是一样疼我的,但是……”
沈清薇低下头,瞧见沈清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