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的横行介士说出这话的样子明明是无心,但不知道为何,这几天确实被某件事深深困扰着的秦艽的心口却还是瞬间像被狠狠扎了一下。
而当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遏制不住心头的暴怒地看了眼明显还不知道的横行介士,其实已经有些动怒了的秦艽想了想还是压着心头的火气冷冷开口道,
“我早就说过,在这件事上我不用你们来管我。”
“……龙,龙君……”
“再多嘴一次,我就直接杀了你。”
“臣……臣下有错!臣下有错!臣下就是……就是……实在担心您……”
横行介士的模样一看就是被吓坏了,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秦艽见状心里顿时就有点不是滋味了,之后也没和这多嘴多舌老家伙再废话什么,就这么烦躁地直接挥挥手又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滚,别在这儿给我继续废话,给你三天时间,尽快把公鸡郎的事情给我弄清楚,再拖下去,我就……真的没什么耐心了,听懂了没有?”
……
范村外,雪花积在墙头映衬着冬日的朝阳。
告别了明显还有其他事要忙的‘什么都知道’哥哥,当一蹦一跳的杨花再回到自家小木楼前的时候,某个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好像不太开心的人已经不在门口了。
见状四处张望了一下的她伸手推开门便走进里头的小厨房,一抬头却只看见灶台上似乎温着一碗留给她的东西。
等神情一愣的杨花慢慢走上前踮起脚,又小心地拿开碗上头的盖子后,她低下头就看到一大碗她最爱吃的酸浆粉干被乘在热腾腾的面碗里,热汤下面还特别体贴地加了个她小时候最最喜欢的荷包蛋。
而瞬间意外地睁大眼睛,又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待神情复杂的杨花轻轻地挪开面碗后,她这才看到下面还压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吃完就好好呆在家,午饭去范树爷爷家吃,我暂时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压在面碗下面的小纸条上写着这样一行简单的话,这其中的提到的范树爷爷同样是和他们家走的很近的一家蚍蜉马,因此秦艽才会放心地交代她去这家人家吃饭,加上杨花本来就算是这个蚍蜉马村子少数认识汉字的侗族孩子,所以阅读起纸条上的字自然是没什么困难的。
不过她之所以会读汉字写汉字,说起来其实还是要归功于男人还很小时候就对她从未间断的汉语和汉字的教导。
而知道他这么多年每逢回到东山,基本上也是在山上山下的给人四处打零工补贴家用,一直以来都清楚他一个人带着自己,其实过得也并不容易的杨花咬咬嘴唇便捏着那张字体熟悉的纸条就埋下头。
许久,心里头其实已经微妙地柔软下来,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些别扭的小姑娘才压低声音开口抱怨道,
“明明心里就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还故意装不知道,真是讨厌……”
这话像是一句不太开心的埋怨,但仔细听听,却能听出一些别的不一样味道来,而鼓着面颊地撑着下巴蹲在门口,又揪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烦闷地哼了一声,许久,回想起他早上好像就嗓子有点哑的皱着眉的杨花才复又开口道,
“……自己身体不舒服还硬是要出去,还故意什么都不和人家说,真是奇奇怪怪的,幸好我不生你气……果然这个世上只有我才不嫌弃你了……”
“……”
“诶……不过……不过我还没和他说那个被他救了的大哥哥的事呢……他怎么就忽然出去了……真是的……好歹先等我回家嘛……我还没把大哥哥给的传声鬼给他看看呢……”
“……”
这么懊恼地嘀咕了一句,杨花之前还在或多或少地因为秦艽总是不回家而有些生他气,如今似乎已经选择性地都把早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抛在脑后了,而且看样子不仅抛在脑后,还真真切切地替自己那位总是喜欢独来独往,显得和周围所有人都不太合群的养父认真地操心起来了。
不过本来嘛,自己的爸爸到底是自己的爸爸,哪怕有时候再坏再讨厌也绝对不可能真的不要和嫌弃的,这个世上也唯有他们俩才是相依为命的,这种最基本的道理杨花心里还是明白的。
所以当下,左看看右看看又有些坐不住的小姑娘倒也没有因为秦艽暂时不在家,就放弃最初想让自己爸爸和那位厉害的‘什么都知道’大哥哥趁机拉拉关系做做朋友的想法。
直接眼珠子一转便站起来悄悄地摸到楼下那间属于秦艽的房间去,又想进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神奇的传声鬼先放到他的房间离去,等着秦艽回家再让他自己发现。
可等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那间常年没人住地小屋子,又蹑手蹑脚地潜了进去,弯着腰的杨花却被里头黑咕隆咚的景象给吓了一跳,半天她才神情有些紧张地慢慢合上身后的门,又一步步地向着自己养父平时睡觉的床靠近了过去。
说起来,虽然平时秦艽就很少回家来,但真要算算杨花进这个屋子的次数倒是确实屈指可数,这一是因为以前的情况下她都不太敢,二是因为她知道以男人平时的个性肯定也不会在房间放什么特别不得了的东西,就算她偷偷进来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今天既然赶着他正好在家机会了,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