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笑着说:“我再给你去找……”就要放下秦惟站起来。
秦惟忙一把拉住他:“算了!也填不饱肚子,尝尝就行了。他们从汉地带来的,肯定有些日子了。”
石路点头,小声在秦惟耳边说:“我遇到了个过去在都城一起玩的伙伴,他说他们在汉地攻下了两个大城,抢了好多东西和人,直接送往都城了。”
秦惟倒是不惊讶石路会在大王子的军中见到熟人。秦惟在石留的记忆中知道,在乌雅家住着的时候,石路就是个孩子王,个子大,可不欺负人,孩子们都喜欢追着石路玩,对他特别崇拜,有时石路周围能有二十多个小朋友。有些孩子的父亲跟乌雅的丈夫一样,是单于身边的侍卫。如果乌雅的两个儿子提山提连不是因为与石路亲如兄弟,十来岁就跟着石路离开了都城,他们长大也会入王庭,成为单于儿子们的侍卫。
秦惟问:“他没说大王子打的是汉地的哪两个城?”
石路不好意思地一笑:“他说了,我没记住名字……”秦惟哦了一声,石路马上又小声说:“我给你问了,那个僧人听说有神通,大王子很器重他,带着他走了这一趟,要遵他为国师呢!”
秦惟皱眉:“他帮着胡人打仗?”
石路回答:“也不是打仗,是出谋划策。他劝大王子不要屠城,这样第二个城就好攻下来了。不要杀俘虏,那边汉人投降的就多。后来果然是这样。”
秦惟叹气——他能看出这是小森想避免血腥的另一次尝试。
石路又想起件事,说道:“哦,他们绑在马上的那个俘虏……”
秦惟突然专注地看石路,石路就特有兴致地仔细讲述:“是南边汉军领兵元帅的一个儿子,是在阵前被抓住的,为了活捉他,死了十几个人呢。听说大王兄一定要他降,他降了,那边他的父亲也就完了。可他一直不降,他们天天一驻营就折腾他,当然不能把他弄死,就浸水倒挂什么的,我还远远地看了,被脱个精光……”
秦惟忙放低了声音问:“那你问了大王兄为何到这边来?”
石路往后看,门帘微开,外面没有人影,他悄声对秦惟说:“我朋友说都城里早就传了,父王好久没露面,宫里是大王妃在见大臣。”
秦惟瞪大了眼睛:“单于……父王病了?!”
石路点头,兄弟两个交换了个忧虑的眼神:父王病了,大王子的权力就没有了任何限制,他大概很快就会成为单于了。难怪要往这边过一下——顺手做掉这两个兄弟,完全无障碍!
那他会怎么动手呢?秦惟尽力去揣摩一个有绝对优势的人该如何除去自己根本看不起的敌人。其实最保险的,该是让人围住他们哥儿俩,对他们放一通箭就行了。可是那样是不是太没有情趣了?大王子的母亲当年被单于痛打乃至求饶,若是真的报仇,该让兄弟两个求饶才对。要达到这个目的,就需要活捉两个人。怎么活捉?自己肯定手到擒来了,可是石路是个大块头,要捉他得费些劲儿,还不如直接杀了呢……
秦惟不了解大王子,拿不准他会怎么做,想来想去,得不出结论,不禁微微皱眉。
石路看到弟弟愁郁的眉头,发窘地半低了眼睛说:“我去军中遛达,想找人问问事情,见到了个提连他爸的朋友,他说我得赶快去拜见大王子,说些好话,片刻都不要等。我就去了大王子的中军,想让人传个话……可我刚到中军的连营外,就看到了那个认识的朋友。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跟着他。我也想和他说话,就掉头缀着他出了军营。我和他谈过了,知道了些消息,他又给了我块点心,我就想先回来告诉你……”
秦惟知道这种感觉:要去求饶,多少拉不下脸来。如果是石路一个人,也许有一丝逃走的可能,可偏偏自己这个样子,兄长为了不扔下自己,才不得不投降。
如果大王兄折辱了兄弟两个,出了气,是不是就不会下杀手了?秦惟说:“让他们抬着我去求见吧,哥哥先在这里等等。”自己去表示下臣服,试探大王子的反应。如果大王子满意了,那就只需担心那个俘虏了。如果大王子杀了自己,石路就可以跑了吧?
石路马上摇头:“不,我们两个他担心的该是我,你……”他看了眼弟弟单薄的样子,接着说:“好好躺着吧,我这就去见他,求他……”说着再次起身,秦惟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说道:“等等,让我想想。”
石路好奇地看弟弟:弟弟过去可不是一个爱想事的人,一向听自己的。这次脑子受伤后,好像变了许多,突然长大了的感觉……听说脑子碰了,人都有些古怪,有的人还发疯了呢,弟弟这样挺不错的。
其实秦惟也想不出什么,他只是不想让石路就这么走,万一石路去见大王子,被人一下围住杀了,这就成了兄弟两个最后的时刻,秦惟真心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他不想激情澎湃地催促石路离开封地,他知道石路的性子,现在这么冷不丁地让他走,根本没有可能说服他。自己如果以自杀来逼石路走,先不要说秦惟对自己下不去这个手,他觉得自己真那么做了,反而会让石路更痛苦。
大王子会马上杀了他们吗?如果前世自己是被那个俘虏杀的,自己就没死在大王子手里,那么也许大王子不会很快就下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