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你因为一些气味而错过营养价值丰富的菜。”
他总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贺森凉想,就是这么一个人,每天除了睡觉见不着之外,二十四个小时,有将近十六个小时无时差无区域的在身边。
很体贴,会在他不经意在沙发上睡着后给自己盖上薄毯;很细心,会在他多次不尝试某种菜后,
研究新的做法混进他喜欢吃的菜里;很温柔,会在他情绪低落时用不恰当的比方安慰他;当然了,也会暴躁,比如喊不起偶尔想赖床的他,季盛瑜会使出浑身解数……
季盛瑜把盛着汤的碗放在他手边,又往他碗里夹了两筷子韭菜炒豆皮,“回神了,吃完洗碗,然后做作业。”
“我爸妈都没你管的宽。”贺森凉说着憋着气把那两筷子的菜吃了,低头喝了几口汤,舔舔唇问,“这什么汤?”
“鳖汤。”
贺森凉一脸懵逼,“什么汤?”
“鳖汤。”季盛瑜耐心的说,“鳖,王八懂吗?”
“哦。”贺森凉似懂非懂的一口气干完了汤,“再来一碗。”
季盛瑜又给他盛了一碗,“只能再喝这一碗。”
贺森凉不明所以的看着季盛瑜,“没有汤了?”
季盛瑜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出于对小霸王的尊重,十分隐晦的说,“喝多了晚上睡不好觉。”
可惜某只小霸王并不懂这种隐晦的意有所指,他满脑子的睡不好觉是指汤喝多晚上会多去几次厕所。他唇角一勾,什么汤这么下水?他才不信有这么厉害的汤呢。当即喝完了手里的一碗,把碗往季盛瑜的面前一放,“没事,我年轻着呢,再来一碗。”
季盛瑜不确定的问,“真的还要再来一碗?”并不是不想给他喝,只是在炖这个汤的时候加了些补药,本身王八就属于大补之物,也是看这十多天,每天都锻炼着怕营养跟不上才炖了这锅汤。
“是是是,再来一碗,你才十八岁,怎么和八十岁样的啰嗦。”贺森凉说,“是不是没钱买鳖了?回头我给你买几十只放冰箱里,你想怎么炖,就怎么炖。”
季盛瑜让他说的无言以对,默默又给他盛了一碗,暗暗思忖:晚上睡不好觉可别和我嚷嚷。
当晚贺小霸王第一次尝试到翻来覆去炕锅贴馍馍,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方向他都不能入睡,浑身燥热,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手心滚烫,放在额头上摸到一片滚烫,长叹一口气,怎么忽然就受凉了呢?
但,这感觉和受凉似乎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呢?他皱着眉头把手放在了不可描述的部位,这里很不安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十六岁的少年正是青春期懵懂的年纪,可惜他在班里并没有相交甚好到可以相约看片的的同学,程裴从审美的性别差异就被排除在外,是以,贺小霸王还是个纯情的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贸然想起晚上他要多喝几碗汤,季盛瑜的神色——隐忍想多说又怕被怼的表情,他一翻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就出了门,砰砰砰敲着对方的门。
季盛瑜即将入睡,被一阵敲门声震醒,瞪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忍不住叹了口气,小霸王大概是睡不着了,季盛瑜无奈的起身,入秋的夜里寒意渐渐席卷而来,离开温热的被窝不过片刻,丝丝凉意从光着的脚踝爬上了腿。
他打开门,只见平时耀武耀威的小霸王湿润着一双桃花眼,双颊微红的抿着双唇看着他,光着脚像是察觉不到凉意,见他张口就问,“晚上那汤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季盛瑜说。
“我,我睡不好觉了。”贺森凉难得扭捏了起来,毕竟难受的是不足为人道的地方,要他耿直的说出来,大如水缸的脸都不够用。
“我说了,喝多了睡不好觉,你还偏要多喝。”季盛瑜生生无奈,“我也没有办法。”
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却不能说,说了只怕他会吼的方圆百里的人都听得见。
“你,我以为喝多了是半夜会起来上厕所。”贺森凉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想到会这样。”
季盛瑜对他在这方面的迟钝略感到意外,迟疑了片刻问,“你,你自己解决下,就可以了。”
贺森凉茫然的说:“解决?怎么解决?”
季盛瑜:“……”
饶是季盛瑜一向淡定,此时也有点灼灼不安,他俨然忘记对方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论起身体构造以及其发展趋势,怕是刚踩进这个临界点,极有可能是他今天这一锅汤把人提前送进了奇妙世界,更糟糕的是:这位少年扒开了小霸王的皮,露出了里面天真无邪甚至可以说无知的灵魂。
贺森凉的神色和眼神双同步的告诉他,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解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点头疼的对面前的人说,“就是,那么解决。”
贺森凉更茫然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略带哀怨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汤里加了料?”
这话听的季盛瑜心虚了,那锅汤里除了王八,还有大补的药材,的确是加了料。当下最重要的是安抚好即将炸毛的小霸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森凉一整神色,微红的双颊迅速变成了火烧云,他扯了扯裤子,神色间的不好意思被动作演绎的淋漓尽致,季盛瑜顺着他的动作看向了他的下半身,再宽松的睡裤在此时也有点不协调了。
季盛瑜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