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巧啊。”
季盛瑜弯腰拎起凳子,摸着整齐利落的切口,笑了。
“你弄的?”他问。
贺森凉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凳子,“你猜。”
“我们似乎没仇吧?”季盛瑜说,“真要算起来,你那天把我坑进警局,合着也该是我仇恨你才对,当然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算这点小事。”
贺森凉惊奇的看着他,把他坑进警局都算小事,那什么样的事情才算大事?他心有疑惑,对着季盛瑜那张脸问不出口,也不太想问,毕竟他不想和这种进警局都说是小事的人有过多的接触,他这边是这么想了,人家季盛瑜却偏偏不这么想。
“哎,我说,你要真不想我坐你旁边,你就和我说,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伤到你自己怎么办?”季盛瑜拿着手里双双整齐断口的凳子后腿说,“说一声就好了,我又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
贺森凉:“那我现在和你说?你别坐这,我习惯一个人。”
季盛瑜:“嗯,我听到了,但是我不同意,我就要坐这,坐你旁边。”
贺森凉眯着眼睛看他,季盛瑜占据地理位置优势,失去板凳后站立的高度,贺森凉必须抬头看他,这个姿势让贺森凉心中涌上了不爽,季盛瑜低头看他,看贺森凉渐渐冷下去的眼神,不禁笑了。
“全教室就你这一个空位,你不让我坐,我坐哪?”
贺森凉想也不想的说,“讲台。”
季盛瑜笑的更欢了,“你同意,老师也不会同意。我先去换个凳子。”
贺森凉看他拎着个断了两条腿的凳子,和两截断腿出了教室。他刚出了教室,教室里的人就讨论的炸开了花。
-哇,新来的好帅啊。
-身材真好!腿好长!
-运动神经应该很棒,看刚才的反应,他那个姿势帅爆了!
-哎,他那个凳子怎么回事啊。
……
班里的人问到核心问题,忽然想起新来同学的同桌是谁,像聚光灯似的猛然照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位同学长相出众,家世显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同学恶迹斑斑,据说整人方法层出不穷,按日子来算,一年三百六十天,比早餐还能变着花样。
-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你傻啊,不是他弄的,你以为新同学会重到把凳子压断了?
-你两都傻,我刚才偷偷看了一眼,凳子的断面很整齐,那说明有人在凳子腿做手脚了。如果是
自然断裂的话,应该是高低不一,带着各种木头纹路的。
……
就连坐在贺森凉前面的李疏都回头偷瞄他,他眼皮都没抬的问,“有事吗?”
李疏缩了下脖子,“他的凳子真是你弄坏的?”
贺森凉把目光从书上挪到她的脸上,认真的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李疏似乎在衡量他这句话的可信度,毕竟贺森凉的恶名从他毕业的初中贴吧一路飙升到了市四中的吧内,且占据着吧内的头条久居不下,可见其恶劣程度。各路人马都在市四中的吧内贴出警示:珍爱生命,远离贺森凉。
“摇摆不定的话就别来问我了,问了也是白问。”他说着在稿纸上算起了数学题目,李疏第一次
看他写和作业有关的东西,一时也忘了转过去,傻傻的看着他连停顿都没有的写完一大题。
砰。后面的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发出惨绝人寰的呼叫声,刚安静下来的教室此时更是针落在地上都绕梁三日,班里人的目光再次如聚光灯般照在了站在后门的人的身上,贺森凉没回头,他正算着一道数学老师说对他们来说极为困难的题目。
站在后门的并不是喜欢找事打架的男生,而是一位短发齐耳,白t,超短牛仔裙,面容冷酷的女生,那女生的目光在教室里浏览了一圈,又在门上狠狠踹了一脚,砰,门再次发出惨无人道的响声。
“谁是贺森凉?”
女生冷冷的问。
班里人的目光嗖的齐聚在一直没回头,还在算题的人身上,女生顺着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李疏紧张的小声喊道,“贺森凉,贺森凉,有人来找你麻烦了,你先别算题了啊。”
女生的步子不大,速度却很快,眨眼就走到了贺森凉的桌旁,砰,她手里不知握着什么东西砸在了贺森凉的桌子上,贺森凉不慌不忙的盖好笔帽,合上书本,好整无暇的转身抬头看向女生。
“什么事?”他并不认识这个女生,而这个女生看他的目光也不像是来表白的,更不像是来约架的,哪怕这女生是来约架,他也不会答应,不欺负女人是他的原则。
“你就是贺森凉?”女生的手指划着手里的东西,贺森凉的目光落在她手里东西上,才发现那是一个移动电源,被女生一砸,四个小灯还齐齐闪烁,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他扯了扯唇角,好在面上有口罩遮着,否则保不齐这女生会不会把移动电源甩到他的脸上。
“我是。”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上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他好一通,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就是你不愿意让季盛瑜坐你旁边?”提到季盛瑜,贺森凉就不再猜测女生的来意了,“就你这样的,让他在你这里吃了瘪?”
她对贺森凉的长相起了莫大的兴趣,“带着口罩干什么?不能见人?”说着伸长了手想要去摘贺森凉的口罩,班里人同时齐齐的倒吸了口气:姐姐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