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可能都被这个动作切断,他知道韩之酌是个责任心有多重的男人,既然韩之酌做了结婚的决定,就会对妻子负责到底,只要韩之酌的妻子不说离别,韩之酌肯定相陪到底。
此时此刻,程裴忽然生了歹心,他想,韩之酌的妻子会说离婚就好了。
他低头不让旁边的贺森凉看见他眼中的湿润,静默的闭着眼,即使韩之酌真的离婚,和他,也并无可能,与其坏心思的想着两人分散让韩之酌经历离婚的痛苦,还不如放开注定得不到回应的绮想,祝韩之酌幸福。
贺森凉给了程裴足够的恢复时间,将所有想过来打扰程裴的人挡在了一边,等程裴安顿好了自己的小心思后,教堂已经没有别人。
“吃饭,今天吃穷冤大头。”程裴说。
贺森凉不屑一顾的一笑,“我有的是钱,咱们这不是吃穷冤大头,是给冤大头点面子,咱们来参加婚礼多难得啊,他应该觉得蓬荜生辉。”
明知道贺森凉的话是为了逗自己开心,程裴捧场的给了个笑,让贺森凉稍稍放了点心,“如果你不想看见他的话,我们就回酒店。”
“份子钱都给了,酒宴不吃太吃亏,今天不见,以后还是会见,痛一次和痛一百次的区别就在于,痛一次念念不忘,痛一百次麻木不仁。”程裴说,“走吧,演戏演全套。”
拿倔强上头的程裴没办法,贺森凉只好继续顶着男友名头陪程裴去酒宴。
依照婚礼的正常程序,韩之酌需要和新娘给每桌前来道贺的人敬酒。程裴他们这桌是所有婚宴里的vip,十二人的桌子只安放了八个椅子,可见这桌人对韩之酌意义着实重大。
新人首先敬酒的人就是vip座,韩之酌压根不像大喜的人,脸上依旧冰山重重,新娘也不像今天是这辈子最美一天的人,脸上挂着淡笑,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程裴,敬你,谢谢你来参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生大事。”韩之酌字字句句没提到结婚,话说完不等程裴应答,仰头喝掉了杯里的酒,新娘更干脆只冲程裴略一点头,就豪情的同样干掉了酒。
程裴推开面前的红酒杯,换上了白酒,倒满整整一红酒杯的白酒,才住了手。端起酒杯,他看着韩之酌,露出从早上到此时依旧无懈可击的笑容。
“韩之酌,祝你幸福美满,儿孙满堂,四世同堂,从此不知忧愁为何物,不为烦恼而低落,只愿
你万寿无疆。”程裴把酒一口气喝完,在韩之酌阴沉的目光里施施然的坐下,贺森凉给程裴夹了菜,放下筷子对韩之酌略有敌意的一笑。
韩之酌眨了下眼睛,恢复冰山脸才带着新娘给同桌的其他人敬酒。
“你还好吧?”看见韩之酌带着新娘到别的桌去敬酒,贺森凉担忧的问。
程裴摆摆手,“大学这几年,我练的不仅仅是口才,还有酒量,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别只会放狠话,你要是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出租车啊。”
程裴的确没醉,他是个多有骨气的人,从不做虚头巴脑,令自己难堪的事情。从韩之酌和新娘交换戒指成为夫妻的既定事实开始,他就将自己推到了该在的位置上,从此不再对不该抱有幻想的人持有奢望,安心且本分的做韩之酌的好朋友。
“不然我们回酒店?”贺森凉说,“酒宴到后面也没什么事了吧?”
“没了。”程裴说,“你自己回酒店,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贺森凉对程裴要求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表示不赞同,白天钟情的人才结婚,晚上还参加了钟情人的婚宴,双重刺激下,程裴极大可能是去某种寻求夜生活的地方,报复性质的进行发泄。
“你放心,我就是去他带我去过的地方逛逛。”程裴打包票地说,“我早就过了冲动的时期,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身为过来人的贺森凉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哪怕程裴真的出去找人发泄,他也只会默默的给程裴收拾摊子,而不会对程裴进行教育,是以,他将胳膊架在程裴的肩膀上,“咱两怎么出去?”
“我去说声,咱两就走。”
贺森凉对程裴亲自去和韩之酌说这件事深表怀疑,看着程裴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的走到韩之酌身边,说了几句就朝他打了个手势,贺森凉立刻起身和程裴往大门口走。
两人在大门口汇合,贺森凉似松了口气说,“我真怕你刚才大闹酒宴。”
“我是那么没品的人?”程裴站在酒店门口拦出租车,“你先回酒店,我去别的地方转转。”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贺森凉让程裴先上了出租车,自己则沿着路走。
离开了打有冷气的酒店,贺森凉穿着的西装外套就显得多余了。他把外套脱下,搭在手臂上,一边走,一边看着周边的夜景。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贺森凉只感觉到满腔的荒寂落寞,他的身边急需一名能带给他正能量的配偶。
他掏出手机,给某个他以为还在国外的人发消息。
贺森凉:长夜漫漫,无人相伴,甚是寂寥。
季盛瑜大概在忙,他等了十几分钟仍没有回信,贺森凉走的累了,想招个出租车回酒店,却发现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片荒芜郊区,廖无人烟,只有路灯在看着这个迷失了方向的人。
贺森凉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打开手机地图上面显示的位置也是一片空寂,他拿着手机转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