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裴对贺森凉的口才是相当服气,他一脸无语的叹了口气,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要是不搭理贺森凉,贺森凉得拿这事说好几天,他指着校门口的两人说,“我也就是看看,没别的意思,你不要以为是个男的,我就能看上了。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意了?”
“婆婆妈妈一点儿都不男子汉。”贺森凉说。
“这不是男不男子汉的问题,问题是,我看那人的感觉就和你在路边看见美女的感觉一样,你会对路边看两眼的美女要号码或者主动去追求别人吗?”程裴说。
“真不是因为那人和季盛瑜认识?”贺森凉问。
“这和人认不认识季盛瑜有什么关系?”程裴无力的问,任何事情,只要碰上季盛瑜就形成了一个怪圈,一个贺森凉怎么都绕不过去的怪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怪圈,如果不是先天条件足够,他怕是要怀疑贺森凉对季盛瑜这份过度的关注,是出于对同桌的关注还是贺森凉对着季盛瑜弯了。
“不说了,每次说关于季盛瑜的事情,我总觉得自己会进入思维死胡同。”贺森凉说,这种总是钻进了牛角尖的感觉让他很烦躁,像是掉入了怎么转都找不到出口的三维空间内,无论转动哪个面,都完美无缺,毫无破绽。
“走吧,上课了。”
贺森凉转着笔,讲台上的语文老师托着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镜,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慷慨激昂,说到书中情节高涨处,甚至手舞足蹈,他手持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爱莲说三个字,一腔被烟草常年熏染的略沙哑的嗓音背诵着其中的文言句,“……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读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抖着两簇小胡子问:“有哪位同学,能帮老师解释解释这几句文言的白话文啊?”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的同学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没有一个学生和他的眼神相对的,一般老师的心理活动都是:你只要抬头和我看对眼了,那就说明你想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不丢弃传统文化的语文老师,他也不能幸免于这一习惯。
贺森凉转了转眼睛,用手肘顶了季盛瑜下,季盛瑜原本是在看着书本出神,被他这么一顶,立刻回神了,季盛瑜回神后先是看向了顶自己的贺森凉,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讲台,语文老师的眼镜度数听说非常高,十米之外看不出人到底是男是女,偏偏在抓学生回答问题上,眼神那是相当的好使。
季盛瑜看向讲台,再把眼神转回到贺森凉身上,整个过程只有三秒,留在讲台老师身上只是短暂的一秒,却还是被语文老师抓到了,他指着季盛瑜说,“就是那位同学,新来的那位同学,倒数第二排,你来帮老师解释解释这篇文言文的大致意思。”
在语文老师满怀期待的眼神里,季盛瑜先要笑不笑的看了贺森凉一眼,才站了起来,看着随手翻开的语文书看了半天,慢吞吞的问,“老师,你说的是哪一页?”
语文老师气的小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抵着自己的眼镜呵斥道,“上课时候你在干什么呢?还问我是哪一页?考试的时候,你要不要问问我是哪个答案啊?要不要我直接帮你做完试卷啊?”
“可以啊,只要老师你愿意。”季盛瑜口气十分认真的说,班里人哄然大笑,一阵哟哟哟声,语文老师用书卷成圆柱状在讲台上敲着。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喊了好半天,教室逐渐安静下来,他指着季盛瑜说,“下课你和我到办公室去,好好给我反省反省,现在,站着。”
季盛瑜无所谓的耸耸肩,直接合上了语文书,他的动作被讲台上的语文老师看个一清二楚,语文老师顿时又炸了,“这位同学,你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上课了?不想上课你就给我出去!”
“这可是你让我出去的啊。”季盛瑜说,“我出去了,你可别求我回来。”
语文老师指着他的手微微发抖,想他一辈子为人正直,教导学生兢兢业业,从未见过如此顽固不化,还和他对着干的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学生,他怒摔手中已经被捏断了的粉笔,指着后门,怒吼道,“滚出去!”
季盛瑜把语文书一扔,长腿一迈,真的出了教室。
语文老师胸口起伏不停,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使出平时压制住想抽烟的耐力,咳了下嗓子,一腔老烟民的嗓音说,“我们继续上课,这篇文主要说的是作者对莲花的喜爱……”
贺森凉对季盛瑜和语文老师直接杠上的事情略感惊讶,到市四中上课大半个月,季盛瑜在课堂上从没有对哪一科的任课教师这么不敬过,就算被提到名字回答问题,不会做也会直接回答不会,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季盛瑜顶撞老师。
偷档案的事情不能再等了,他暗下决心,去校长室蹲三天岗,就下手。
还没等贺森凉去校长室蹲守,新的教导主任已经到了,并且担任他们的语文老师,据说戴啤酒瓶底眼镜的语文老师被季盛瑜气的一病不起了,正好学校也想测试下新的教导主任的授课能力,贺森凉掂着笔坏笑,不知道这位新的教导主任什么运气,高一共有八个班,他们五班是所有班级里最坑、无良学生最多的。
“大家听我说,新来的教导主任和之前的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