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出门了吗?走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下人脸色十分难看。
魏祎直至此时仍有些没转过弯来, 道:“那你们派人去问问, 她回不回来用晚膳?不回来的话就让厨房不用准备了,我也不想吃。”
说完倒头又要睡。
下人心里叫了声祖宗, 一把拉住他。
“王爷,小的们根本不知道夫人去了谁家府上, 去哪儿问啊?”
不知道?
魏祎脑子里一激灵, 剩下那点儿酒意全醒了。
“她走时没说吗?”
“没有啊!夫人一声不吭就走了, 什么都没说,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多问。”
“可是夫人向来不爱应酬,往日里别人上门她都不见得见一面, 今日却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这……这未免太奇怪了!”
“知道奇怪为什么不早说!”
魏祎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额头青筋暴跳。
下人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委屈。
晌午他们跟王爷说夫人出门的时候也没见王爷放在心上啊,摆摆手就把他们遣退了。
他这个亲儿子都没在意, 现在倒埋怨起他们这些下人来了。
魏祎也知道现在再跟这些下人置气没用,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又问:“她是跟什么人走的?来人总是递了拜帖的吧?帖子写的谁的名字?”
这个下人倒是知道,立刻答道:“回王爷, 来人递的是岑舟县令的帖子,那妇人就是岑舟县令夫人本人,五十来岁,小的们并不认识,但夫人收了帖子之后立刻就把人召进去见了。”
岑舟?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母亲怎么会认识那里的县令夫人?
魏祎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县令夫人跟夫人说了什么?夫人为什么会跟她走?”
“这个不大清楚,”下人说道,“夫人与那县令夫人说话的时候屏退了左右,连个伺候的人都没留在房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当时说了什么。”
不清楚不知道!
“要你们这些下人有何用!”
魏祎忍不住再次怒吼出声,懒得再与这下人废话,随手从衣架上扯过一件衣裳,边往外走边往身上套,临走前还一把拿起了自己的兵器。
下人心里一哆嗦,察觉出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低头垂眸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整个永平王府都随着魏祎的动静而喧闹起来,如同一颗石子狠狠砸进了湖水里,溅起水花无数,又荡起层层波纹。
但这波纹并没有晃荡太久,便随着魏祎的沉默而再次平静下来。
魏祎被拦住了,在大门前。
下人认出这是白日里随那岑舟县令夫人一起来的婢女,指着她道:“就是她!夫人就是跟着他们的马车走的!”
不消他多说,魏祎心中已经明白过来了,那不好的预感也在这一刻被坐实。
这女子他认得,是祖母身边的贴身婢女,他见过好几次。
但因为祖母房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只有他和他的贴身小厮认识,其他人都不知道。
婢女笑了笑,对魏祎福身施礼。
“王爷,我们进府说如何?站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来,让人看了笑话怕是不好。”
魏祎如同被捏住七寸的蛇,明明面对的只是一个婢女,但还是退回到了府中,让人关上了大门。
可他脾气也没好到把人请进屋里喝茶,故而只站在院子里道:“我母亲呢?”
婢女脸上仍旧是那不变的笑意,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更改半分,像白日里那岑舟县令夫人一般先让他屏退了左右,这才说道:“王爷放心,夫人只是被太后请去商议您的亲事了,只要亲事不出问题,夫人就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