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斓也有些无语,他总觉得乔午虽然懒散不求上进,又爱逛夜店处处都露着“不靠谱”三个大字,可像他这样有真本事的风水师,不该如此世俗。
说好的救苍生于水火,视金钱如粪土呢?怎么要钱要得如此直接不做作,与外边那些妖~艳天师一点都不一样?
乔午面上倒是一点异色都没有,依旧八风不动地听着蓝曼蔓继续诉说,大约是世俗的铜臭味冲淡了恐怖氛围,刚刚还愁云惨淡的蓝曼蔓,终于找回了逻辑,她清了清嗓子,条分缕析地补充道:“从我开始倒霉,小宝再也没对我笑过,身上还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再亲热,甚至有点……恐怖。”
“所以,我做了一件蠢事,我打算把他超度了。”
“你找了给你炼制古曼童的人?”
蓝曼蔓点头,“可惜没有成功,大师也受了重伤,这下子彻底惹怒了小宝,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在拍戏中落了水,差一点被那东西要了命。”
蓝曼蔓想起那位炼制师也被她的小宝反噬,现在仍旧命悬一线的昏迷不醒,心里就忍不住发慌,小宝的厉害她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落水之后,即使差一点没了命,蓝曼蔓还是不敢去找其他“大师”来送走他,生怕再惹怒了小宝——事实上,从那一次之后,小宝就不肯跟她说话了。
“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乔午问。
蓝曼蔓忽然掀起了上衣衣摆,乔午和温鹏都吓了一跳,温鹏甚至第一时间转过了头,脸上神色十分不自在,乔午却是轻轻叫了一声“师兄,你看。”三个月的孕肚并不明显,只是微微~隆~起,可那小腹上竟是蔓延着数条交错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撕咬出来的。
乔午忽然想起了“小鬼”狂化时,嘴里密密匝匝的尖牙。
“想要送走‘小宝’,必须做一场科仪,也就是所谓的‘法事’,古语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古曼童也不例外,科仪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时间也有讲究,那小鬼现在已经被我用符纸束缚住,可期限只能维持七天,我会尽量在七日之内做了这场科仪。”
蓝曼蔓忙不迭点头,乔午却道:“不过,送走了他,你现在拥有的财富和名气,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乔午说这话,只是给雇主一个心理准备,这道理蓝曼蔓不会不懂,却不想她反应特别大,忽然抓~住乔午的肩膀,“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乔午被蓝曼蔓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虽然是个专业能力过硬的神棍,却一直以“读书人”自诩,推崇“静若处子”胜过“动如脱兔”,因此常年安安静静摊在家里沙发上做个不爱运动宅男,并以此为荣,可惜现在体力上的缺陷就显现出来了。
为了保持身材而长年健身的蓝曼蔓力气大得惊人,嘴里胡乱喊着“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温鹏挺着啤酒肚,虽然着急,可动作也没多灵活,竟一时也没拉开,倒是一直黏在乔午身上的大猫,“出爪如电”,一下子拍开了蓝曼蔓的手。
蓝曼蔓惊叫一声,忙不迭去检查自己的胳膊和手,这动静引来了家里的保姆,好在都是菲佣,普通话说得并不好,听力更是一般,应该没闹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纯粹是担心自家女主人和别人起了冲突。
可惜女主人并没有领情,她急急忙忙地大声呵斥着,将保姆们赶出了客厅,乔午更觉蓝曼蔓情绪不对,事情似乎都是因“养小鬼”而起,可他总觉得还有其他隐情。
经纪人连连道歉,忙问乔午有没有受伤,乔午倒是恢复了平静,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绅士微笑:“蓝小姐没事吧?”
蓝曼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被白斓挠出几道印子的手臂,可眼中神色已经恢复了清明,她颇为痛苦地按住太阳穴:“我没事,刚刚是我情绪激动了。”
乔午若有所思地看了蓝曼蔓一眼,道了一句“没事。”便告了辞,招呼白斓离开时,大猫却忽然闹了脾气,蹲在地上不肯挪动尊臀。
乔午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就势把这个麻烦甩开,但看到大猫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睛,忽然有些心虚,他转身回去,撸了一把大猫的头:“刚刚谢谢你了。”
不知是不是乔午的错觉,白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骗过了头,“喵”了一声。
白斓舒舒服服地被乔午抱起来,心里想:看见漂亮女人就不会走路的智商人类,贪财市侩,坐地涨价,不过最起码识好歹,还知道道谢。
可惜刚出了别墅大门,没走两步,乔午便将白斓放在了地上,微微喘着气道:“这猫真该减肥了。”
白斓:“……”
上了车,温鹏吩咐司机:“先把小乔送回去。”
乔午:“师兄,能不能别叫小乔,我都这么大了。”对于这个称谓,乔午从小到大都是拒绝的——听起来特别像东吴的某位美人。
温鹏哈哈笑了:“都这么多年了,你都这么大了。”又道:“小乔,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怀~孕了?观气运,还是看面相?”温鹏兀自感慨:“难怪师父说你天资聪颖,注定是干这一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