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夑含糊说道:“我大概猜到是谁的人了,这件事你就别管,只当不知道的,我不想沐家被牵扯进来。”
说完又问:“倒是你,你是怎么把这个探子制服的?”
沐苏笑着伸出食指和无名指,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家学医制药,人体的七经八脉各大奇穴我都了如指掌。耳后的这个穴位一按,就算你是猛虎,也要倒下。”
周夑将信将疑,说:“你一个女子,竟然敢近身制服探子,也太莽撞了,以后切不可这样。”
沐苏耸耸肩。
周夑因为有心事,也没有再说她,只是叮嘱道:“你快回家吧,顺便告诉你哥哥,我近期有事可能不会去探望他了。”
沐苏却听出了话外之音——周夑被人跟踪,他不想让人发现他跟沐英有来往。
这是为什么?
“那这个人怎么办?”沐苏问道。
周夑想了想,他今天就见了云腾和沐苏,这事让那人知道了,并无什么不妥,说不定还能制造一些假象。至于之前的行踪,估计早就向上汇报,就算杀了眼前之人也于事无补。
“就丢在这里吧,杀了他还脏了手。”说罢,竟拉起沐苏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去,你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沐苏看着两人牵起的手,眉眼都笑弯了,问道:“你在担心我呀?”
周夑昂着头在前面走,说:“早知道就不送你回来了,谁知道你这么多管闲事,跟踪就跟踪吧,惹这些人做什么,万一还有别的黑衣人,你落单了岂不是很危险?你若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沐苏抿着嘴角偷笑。这个人就是嘴硬,明明是懊恼自己被人跟踪牵累了沐苏,却死不承认。
周夑本打算把沐苏送回居住的房间,谁知道沐苏引着路来到了家庙门口,说:“我这两天在这里思过,住家庙。”
周夑打量着黑漆漆的家庙,问道:“就你一个人?”
沐苏点头:“是呀。”
周夑不放心,皱着眉头左看右看,但想到两人也算不上太熟悉,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更不好做,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晚上不要睡得太沉了,早些想办法回自己房里去。”
沐苏点头宽慰道:“别担心,我跟着我的叔伯学了些功夫,防身总是没问题的。”
周夑忽而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齐齐断掉的鬓发,说:“差点被我错手伤到了,这就是你说的防身没问题?”
周夑的小拇指轻轻擦过沐苏的脸颊,她脸上一红,没了言语。
周夑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挥挥手告辞了。
沐苏回到后庭,却有些睡不着。
今晚只是去见陈康,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些事。
那个黑衣人是谁派的呢?周夑又为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沐英有联系呢?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的真相可能跟当年沐家被抄家有莫大的关系,毕竟先后时间隔得并不远。
前世明王为了和燮王争夺皇位,铤而走险毒害了皇上的宠妃璐嫔,并栽赃嫁祸说是燮王的母妃指使沐家所为。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沐苏习惯在舞剑的时候思考事情,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更容易让她理清思路。
在她忘我的练剑时,却不知周夑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顶看着她。
他原本担心沐苏一个人住在家庙太危险,决定守护她一夜,可此时看见她精妙的剑法,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看着沐苏在月下舞剑,周夑的目光越来越深沉,心中也越来越迷惑,之前是他疏忽了吗?竟然不知道沐英身旁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妙人……
除了沐苏和周夑,这一夜对于南宫奈何来说,也是一个不眠夜。
他跪在母亲方氏的院中,方氏扶着额头坐在灯下,急得喘气。
一旁服侍的嬷嬷宽慰道:“夫人不要跟少爷怄气,少爷不懂夫人的苦心,慢慢劝就是了,这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
方氏听着就摸起了眼泪,说:“真是个孽子,我处处为他好,他却一句听不进去。也不想想,就算我同意他跟沐苏的婚事,但那沐苏从小骄纵,习惯对他呼来喝去,这以后过日子,哪儿能指望她相夫教子?莹莹温柔贤惠,模样又可人,给他做妾难道委屈他了?再说这大户人家,谁没个三妻四妾,沐家丫头若连莹莹都容不下,那才是个妒妇!”
南宫奈何垂首跪在院里,想起沐萧下午来找他算账一事,他也觉得很对不起沐苏,以为自己终于明白沐苏因何不理他了。
他虽然理解母亲的顾虑,但正经人家一般是在正妻入门三年后才许纳妾,像她母亲这样提前帮他选好妾室的,的确会让正妻颜面无存。
寒冬的夜里,石板格外凉,方氏心疼儿子,却不想在这件事上让步,于是对嬷嬷说:“去把这件事告诉莹莹,让她来劝劝。”
嬷嬷点头,悄悄的从小门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粉色小袄的清丽姑娘就急匆匆的走了来,看到南宫奈何跪在地上,立刻跟着跪在了一起。
“表哥,你快起来吧,有什么事跟姨母好好商量,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南宫奈何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方莹莹说:“都是莹莹不好,若不是为了我的事,表哥和姨母也不会吵架。只要表哥和姨母和好,我、我连夜就走……”
方氏扶着门框走出来,指着南宫奈何说道:“好啊,你长大了,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