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虽心疼陈月娥,但也不敢多劝慰。她点了点头道,“会的,姨娘。”
宋琬从宋老夫人那里用过晚膳便回了东跨院。她沿着玉石小道慢慢的走着,脑海里不知为何竟浮现出孟阶挺拔的身影。宋琬蹙了蹙眉头,立即将身影摇散了。她这几日绝对是入了魔了,怎么会一个劲的想起来孟阶?
宋琬又想起那个雕了翠竹有节纹饰的玉佩来。她当时明明是想给自己做一个玉佩来着,都想好了要做一个玉棠富贵的纹饰,可脱口而出的却是翠竹有节。
孟阶似乎很喜欢修竹,她倒也是投其所好,只希望阁老权倾天下以后,还能记着她的好。稍稍庇佑她一些也就行了。
宋琬回到‘风荷院’,只看见喜儿和双雨坐在耳房里描花样子,并没有红玉的身影。宋琬这几日都是带着明月在身边的,很少让红玉跟着了。宋琬蹙了蹙眉头,问喜儿,“红玉不在吗?”
喜儿扫了扫四周,疑惑的道,“红玉姐姐刚刚还在呢。可能是去茅房了吧,我听她说昨儿晚上着了凉。”
宋琬给明月使了个眼色,才踩着脚踏上了临窗大炕。和喜儿,双雨道,“我看看你们描的花样子。”
喜儿和双雨连忙呈了上来。宋琬看了几张也来了兴趣,又让喜儿拿了她的墨宝过来,伏在小炕几上描了一幅竹梅报喜的花样子。
过了一会,明月便回来了。宋琬点了点头,只听明月道,“小姐猜得不错,红玉确实去了陈姨娘那里。”
喜儿和双雨一下子愣住了。喜儿有些难以相信,“红玉姐姐她——”何时和陈姨娘走那么近了?更何况陈姨娘现在还在禁足中,她去找陈姨娘有什么事?难不成——
宋琬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喜儿和双雨,“你们知道就好,也不必提点她。我倒要看看她和陈姨娘能作出来什么幺蛾子。”
宋琬对喜儿和双雨的忠心是了若指掌的。喜儿伶俐,但对她很是忠心,要不然前世陈月娥也不会对喜儿下那么重的狠手了。双雨憨厚,虽不如喜儿机灵,但也始终奉守忠心二字。所以她才让明月当着她们两个人的面说红玉背叛她的事情。
宋琬挑了几幅花样子让喜儿送到‘玲珑坊’布庄里。‘玲珑坊’是沈雨柔的陪嫁,早些年还经营的风生水起,这几年却不大景气。宋琬还想着过几日去那里看一看,找找解决的办法。
二日早上,宋老夫人刚刚在正堂念完佛经,就听外面的小丫鬟道,“陈表少爷过来了。”
宋老夫人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扶着额头看向方妈妈,“瑞珠,你说隔着几千里的路程,他怎么就来了呢?我真不想见他。”
宋老夫人以前曾见过陈升一次,那还是七八年前。陈勇送宋渊前来青州府上任,陈升那时候十多岁,非要缠着宋珩带他去临湖游玩。宋珩拗不过他,便带他去了。
去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回来便是一身的血迹。那天刚下过雨,跟随的小厮说,宋珩不小心滑了一跤,便磕在了旁边的碎石上,要不是陈升眼疾手快将宋珩拉住,怕是宋珩就掉到湖里面去了。
虽然是陈升救了宋珩一命,但宋老夫人对陈升并没有多少好感。若不是因着他,宋珩又怎会去临湖,更别说失足跌倒了。
方妈妈也不免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陈升竟来了宋家,也真是会挑时候。不用想,也是陈姨娘搞的鬼。
“老夫人若是不想见那便找个借口推了。只是他千里迢迢来了,咱们若是不让他和陈姨娘见上一面,可就有点说不去了。”
宋老夫人愁的也是这个问题,“可陈姨娘和宋瑶还都在禁足中,我要是放她们俩出来,定然会伤了琬儿的心。”
方妈妈见宋老夫人如今开始为宋琬着想了,心里稍许欣慰了些。她笑了笑道,“老夫人不必为此事踌躇,琬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计较的。”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咱们只是让人见一面而已,和陈姨娘,瑶姐儿的禁足并无多大的干系。”
宋老夫人很是头疼,便让方妈妈去处理这件事情。陈升等在门外,久久不见人请他进去,伸着头不停的张望。
方妈妈打着帘笼出来,看到陈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表少爷,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大康健,就不方便见你了。老夫人也有话托老奴带给你,说表少爷在这里就当做在家里一样,若是有哪里不妥当的就和管事说。”
陈升在清江县属得上街头一霸,他父亲陈勇又是知县,更是没人敢招惹他了。他一向打fēng_liú狗惯了,如今来到宋府,还要守规矩,可把他烦死了。如今老夫人不见他正合了他的心意。
方妈妈瞧了他一眼,又道,“陈姨娘和瑶姐儿都在后院里住着,一会我便让人带你过去。”
陈升这一次来还是有任务在身的。他想了想便点了点头,抱拳和方妈妈赔笑道,“谢过方妈妈了。”
宋琬刚刚进了穿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她提着衣摆上了台阶,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灰色直裰的男子。
男子脸上挂着油腻腻的笑容,油头肥耳,左脸上还长了一个灰色的瘊子。宋琬一看,便知道是陈升。
陈升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宋琬连忙靠在一边给他让路。陈升也看到了宋琬,他一直以为‘天香楼’里的翠兰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