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踌躇片刻,与主编对视一眼,鼓起勇气开口:“听说您不日将会和钢琴家樊宁小姐订婚,请问您有没有这件事?假如您们订婚,您会尽快和她完婚吗?”
龚熙诺的眉心微微抖动一下,对于她提出的问题感到惊讶,不过面色未改,依旧平静,沉默无语。
王玉忠上前一步,摆出挡驾的姿态:“不好意思,任何与公司事务无关的问题,龚先生一律不予回答。”
“不好意思。”女记者笑着道歉,关掉录音笔。
“没关系。”龚熙诺站起来,系好西服的纽扣,对他们微微欠身。“各位辛苦。”
主编再次和他握手,表示感谢:“谢谢您这次的配合,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次采访您。”
“客气。”龚熙诺在平摊在桌面的白纸上潇洒地写了几句对杂志的赞美之词,盖上笔帽,把价值不菲的钢笔插在上衣内侧的口袋里。
龚熙诺坐在车内,双手十指交错搭在腿间,闭着眼睛,脑中思索刚才女记者提出的问题。
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为什么他们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令作为当事人的龚熙诺产生疑惑,他和樊宁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的那次回去公干,此后,他们再无任何联系。
那么,谣言从何传来?龚熙诺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嘉义的冯祥林在搞鬼,不过,他很快地否定了这样的猜测,他周围知道樊宁存在的人不多,再说,嘉义这么做,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突然,龚熙诺睁开眼睛,想到一个人,也许这一切是他在背后操作的结果。
原璟坤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可以用来打发大把的空闲时间,最后无奈之下,选择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坐到一群学生中间。
一整天,原璟坤一直待在自习室,认真仔细地翻阅借来的几本书,连中午饭都没吃,觉得时间过得还真快,抬起头,转动一下几乎要僵住的脖子,望见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在数字五上。
原璟坤赶紧起身,匆忙地办好还书手续,龚玺的幼儿园五点半下课,再不赶快,恐怕来不及准时接她回家。
原璟坤到底还是晚了一会儿,到达幼儿园的时候,龚玺背,被苗老师领着站在门口,小眼珠四处张望,小脸上浮出焦急的神色,小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苗老师紧着安慰她:“龚玺,别着急,爸爸一会儿就过来,这个时间容易堵车。”
原璟坤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抱起龚玺,满脸歉意:“媛媛,着急了啊?对不起啊,爸爸迟到了。”
龚玺对于他的迟到,最开始还有点不太高兴,瘪着嘴,后来见他态度诚恳地道歉,心里也就原谅了他,咧开嘴:“没事,爸爸有时候也会晚,因为堵车。”
龚熙诺和原璟坤都被她唤作“爸爸”,不过,她自己分得清楚,其实,根据语境,听者也会明白。
龚玺乖巧地和老师再见,原璟坤把她肩上拿下来,拎在手里,一直抱着龚玺,刚想拦出租车,被龚玺阻止:“爸爸,咱们坐地铁吧,我想坐地铁。”
“好呀!”原璟坤这些年不在龚玺身边,觉得亏欠她良多,所以,和龚熙诺相比,显得更加宠爱她。
两人走在边道上,路过西点屋,龚玺提出想吃点心,原璟坤停下来,放下她,指着玻璃里面的各种小点心问她:“媛媛,你看,你想吃哪个?”
龚玺身量太小,高高地抬起胳膊,伸出食指点着玻璃:“我要吃这个,还有那个。”
“嗯,小姐,我要四个牛角,还有两个铜锣烧。”原璟坤牵着龚玺的手,害怕一个不注意,她会乱走。
服务员熟练地把点心夹到环保纸袋里,放在电子称上面:“先生,一共是七元三角。”
原璟坤掏出钱包,正在结账,龚玺指着马路,大声叫起来:“爸爸!”
原璟坤循着她的声音回头,见龚熙诺的车停在路边,人倚在车头,笑意浓浓地向他们这边望着。
龚熙诺和他对视一眼,大步迈上台阶,走过去抱起龚玺,轻声细语地问:“媛媛,爸爸请你吃蛋糕呀?”
龚玺搂着他的脖子,自打龚玺会走路后,龚熙诺很少主动抱她:“嗯,爸爸,你想吃吗?”
原璟坤结完账,拿起纸袋,没回应龚熙诺一直注视他的目光,朝他的车方向走去,龚熙诺抱着龚玺跟在他身后。
车内,原璟坤陪着龚玺坐在后面,龚熙诺默默地开车,偶尔从反光镜里看一眼他,原璟坤冷着脸,揽着龚玺,不看他,不说话。
其实,龚熙诺很想问问他,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他猜想到原璟坤一定会去幼儿园接龚玺,于是,下班后,一刻没耽误地往幼儿园赶去,结果,稍微晚了一会儿,错过了他们俩的身影。
龚熙诺车速缓慢地沿着马路开了一会儿,没想到,居然真的撞见正在挑选点心的他们。
在与原璟坤的相处中,龚熙诺一贯如此,只要他心情不好或正在生气的情况下,一般都选择沉默来应对。
吵架是最伤感情的,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没事总吵架,更何况他们俩的感情还没好到小吵怡情的地步。
再说,万一两人没克制住,由小吵演变成大吵,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解一时之气,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龚熙诺和原璟坤分别拉着龚玺的左右手,三个人甫一进门,龚熙诺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回来的胡楠端坐在沙发里,听到响动,抬起头,迎上他们三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