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天那一场见面一样，这个人，并不想遇见他。

art的嘴唇动了动，仅仅是一个名字，他仿佛也叫得极为艰难：“kong……”

第3章 初见

话出了口，art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亲昵。

kongphop紧紧抿了下唇，看上去像是有些不悦。

art顿时窘迫起来，他们之间，确实已经不是可以直呼小名的关系。

但好在现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老板的话适时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原来你们还是旧相识，那沟通起来就更方便了，这个项目交给你们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听起来还真是乐观。

art的心却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很显然，kongphop根本连见都不想见他，更不用说与他朝夕相处地一起工作。

理智告诉他，kongphop直截了当地拒绝其实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就算这样可能会让他颜面尽失。

一对不欢而散的旧情人，偶然相见就已经让人无所适从，实在是没办法再若无其事地一起并肩工作。

更何况，他身边还藏着那么大一个不能被kongp闭了闭眼，已经做好了被当众拒绝的准备。

可是耳边传来的声音却与他预想的截然相反：“那就请学长多多指教了。”

art猛地张开眼。

眼前还是那一双如星如海的眸子，只不过早已经没有了他每每午夜梦回都想念不已的温柔。

冷若冰霜。

“art？”老板在一旁戳了戳他。

artphophop的手掌与以前一样，宽厚温暖，只是因为工作多年，变得有些粗粝。

art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这么触碰他，即使只是礼貌性地相握一下，都引得他心底一阵战栗。

这种反应还真是有些没出息，好在除了他自己，也没人能察觉。

老板很快就将人都请到了会客室。

“来来，你们师兄弟坐一起，好好叙叙旧，反正今天的任务只是让大家好好熟悉一下，有什么工作上的想法，你们俩坐一起也好商量。”老板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俩按在了同一张沙发上。

那沙发是名副其实的双人沙发，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坐在一起本来就不怎么宽敞，松软的沙发垫更是让他们不受控制地往中间滑了一些，大腿紧紧地贴在一起。

art僵硬地挺直了身体，其他人在讨论些什么，他几乎一句也听不进去，两人相贴的地方温度逐渐升高，烫得人坐立难安。

他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时候的他们也总是像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就算artphop也会厚着脸皮硬贴上来，长手长脚地紧抱着他不肯放开。

于是磨磨蹭蹭的拥抱最后总是免不了擦枪走火，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种难以入目的回忆数不胜数。

可是对于已经错过的人来说，回忆越是甜蜜，就越是诛心。

以往他的抗拒，没有一次是出于真心，而现在他终于不会再口是心非地挣扎，可身边的这个人也永远不会再带着笑趴在他耳边，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耳廓。

“听kong学长，所以也是在泰国上过大学又出去深造的吗？”老板不知道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了kong下意识地朝着他看过去。

kongphop的身体也挺得笔直，额角紧绷，即使回答着老板的问题，他的笑意也浅得几乎看不见：“对，我大学毕业才出国，到现在还不到六年。”

“听说art在学校的时候是教头，怎么样？一定很风光吧？”老板只是随便找些话题，却恰恰提起了两人都不愿提起的往事。

art暗暗掐了掐手心。

kongphop笑了笑，眼神看上去有些飘忽：“是啊，很风光。”

art的心脏顿时一阵紧缩。

那是他们初遇的一年，尽管去日良久，他依然能想起其中的许多细节。

那是art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他宁愿永远封存在心底，无人再提，也不想听见身边这个人只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很风光。

就好像那些经历除了他已经没人在意。

好在老板对他们的陈年旧事并不是真的感兴趣，不一会儿话题就又转到了其他方面。

art全程神游天外，一直到最后，才听见一句：“那我先带去你们去看看，artphop先生在这等会儿吧，正好可以沟通下工作。”

什么？

artphop看去，他也正朝着他看过来，目光一在空中相触，两个人又忙不迭地躲开了。

而老板已经带着人离开了会客室，甚至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原本的嘈杂一去不返，紧紧相贴的两个人更不自在。

art赶忙站起来，挪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时之间慌不择言：“你儿子……很可爱。”

kongphop皱了下眉，迟疑地看向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art的心底又有些慌张。

他开启的这个话题听上去真不是普通的蠢。

而就在他努力想着如何才能将这话题略过的时候，kongphop紧抿的唇却又突然轻启：“是很可爱。”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让art又有些喘不过气，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弯了弯嘴角：“嗯，挺好的……”

这句回应实在敷衍，可是他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