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虎道:“起来,展行呢?”
林景峰不答,扶着墙起身,霍虎走上前,林景峰不住后退,霍虎又是单手挥出一掌,林景峰空手拆招,出拳!
拳掌交接,堪堪拆得一招,霍虎又一拳击中林景峰面门,林景峰鼻血横流,摔得甚是狼狈。
霍虎安静站着,缓缓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林景峰喘息着不答,霍虎再上一步,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林景峰,林景峰道:“找……找无头佛。”
砰然枪响!远处又是一声,夹着王双声嘶力竭的大吼,霍虎猛地转头,林景峰觑机捡起枪,霍虎转到迷宫墙后,林景峰连着扣动扳机,继而头也不回朝迷宫另一头跑去。展行抱头狂奔,在迷宫中以z型不断奔跑,隐约从另一个地方抵达了中央祭坛,他猛地跃上某堵矮墙,攀爬时王双连开三枪,砰砰砰子弹打在墙壁上,展行摔了下去。
他头也不回,慌不择路,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几次要大声呼救,却又不知该喊谁。
身后枪响不断,甚至有一枚子弹擦着他的侧脸飞了过去,刮得他的脸上剧痛。
他十八年的生活里,从未有一次与死神距离如此接近,然而他没有时间后悔,如果不从鼎中跃出,王双杀了陈珞珞,下一个举动就是探察鼎里,自己一样跑不掉。
学生、李院长、阳教授都死了,就连自己的师娘也杀!妈的!给我一把枪,我一定要杀了他!
展行边跑边剧喘,面前景象一片模糊,高原反应外加缺氧,他几乎要昏倒了,王双受了伤,本就气力不继,被展行小刀捅中那处又是手臂,剧痛下取不中准头,几次开枪都没打中展行。
展行堪堪把体力发挥到极限,在迷宫内沿路狂奔,只想甩开王双,跑着跑着,赫然发现面前又出现了祭坛。
怎么回事?又绕回中间的路了?!展行心内一惊,然而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一堵伪装的墙!
展行刻意放慢脚步,王双枪中子弹告罄,抽出腰间匕首,追上展行,二人相隔不到十米,展行发足再奔,王双全力追赶,只待距离拉近到两米内便纵身跃起,把匕首插进展行后脑。
三十米,二十米,展行心内狂跳,十米……近了。
王双眼中一片模糊,高原反应一起,只看得到不远处的展行。
“死吧——!”王双奔跑中高举匕首,狠狠插落,二人追到尽头死角,墙上画的远处景象栩栩如生。
展行一脚踏上面前墙壁,借着冲力,潇洒地两步跑上墙壁,转身一跃,攀住左侧高墙。
王双未反应过来,猛地一头撞上伪装墙。
一声闷响!
展行连滚带爬地翻过墙壁,喘得筋疲力竭,几次要爬起,却又没有力气,只觉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全身直打颤。
死了吗?展行舒了口气,却听到墙那边王双的呻吟。
展行勉强定住心神,再次爬上墙壁,从高处注视墙下的王双。
王双撞得头破血流,两眼充血,墙上满是血液。
他扶着墙,把背脊靠了上去,堪堪支撑住身子,两脚不住抽搐,勉力站了起来。
那一刻,展行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发着抖,解下背上那把先前在大鼎里拣来的弓。
王双以为展行已经跑了,他喘息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弹匣,给手枪换子弹。展行紧咬牙关,从高处探手下来,以弓弦一捞,勒准王双的喉咙。
王双的呼吸窒住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困兽濒死前的压抑的嚎叫,双手猛地扼住脖颈。
展行崩溃地喊道:“你他妈的去死吧!”
他猛地把整张弓打了个转,令绷紧的弓弦绞了个圈。
王双两脚猛蹬,双手朝上疯狂地虚抓,展行从墙头退下,紧紧抓着长弓,落到矮墙的另外一头。
这一下致命的结果是,王双整个人被勒着脖颈,提了起来。
王双的手越过矮墙,不住痉挛,几次想翻身,展行却把弓弦狠命拉扯,勒得更紧。
“小师……”王双五官狰狞,艰难地作出口型,仿佛在求救。
展行的心里竟有一份恻隐,然而,他没有丝毫松手的念头。
最后,那只痉挛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展行瞳孔难以抑制地微微收缩,喘息片刻,放开长弓。
墙壁另一边,尸体沉重落地的声音。
展行又喘了一会,收回弓,冷冷道:“替阳教授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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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启动,黑水蔓延到所有墙壁顶端的凹槽,霍虎的脚步响起,走进迷宫东面的空旷藏宝处。
周围环着六个木架,架上固定着三层转经筒。
林景峰屏住气息,躲在木架后窥探,霍虎走到鼎边,朝鼎内注视,从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装在蓝色刀鞘里的藏刀,藏刀分两种,一种是藏民们常用的腰匕,约长二十到三十公分不等,另一种则是武装游牧人惯用的长剑式佩刀,将近一米。
霍虎取出的长刀正是米许长的武器,随着他转过身,退出一步,鼎内重量一轻,地砖缓慢浮起。
只轻了一点点重量,灵敏的机关便得到感应。
此刻整个迷宫中所有的墙头都布满黑油,第二个机关咔嚓开启火盆。
中央祭坛上,十个火盆缓慢下沉,火焰沿一条细小的通路点燃黑油,瞬间如灵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