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用两行清泪表达这种剥离,有的人用沉吟长啸排遣这种寂寥。
他在笑。
山风习习来,很凉。不是狂风大作的凉,是从袖口裤管悄悄钻进骨里的凉。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数月前千雪曾问他一个问题。
“如果最后的结果根本不是你想看到的,又要怎么办?”
他那时怎么想的。
“可我不允许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你问他后悔么?
确实,这场游戏他等待了太久,又结束得太快。
快到他还什么也没想。
突然有一道孱弱的触感在他的面上轻轻拂过,他无尽的坠落忽然停止,止于别人的指尖之上。
温皇顺着指尖低下头,看到了一只奋力伸上来的手。这只手没有恶意,却又五个稚气的小窝,它并未试图求救,只是徒劳地想要止住他嘴角汨汨不绝的血。
看着面前血泊之中双眼涣散、抬手试图宽慰他的人,温皇才意识到死寂之中竟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他一怔,很多事忽回溯至脑海。
与赤羽的合谋,与宫本总司的剑决。与锻神锋未竟的赌约。
苗疆内忧外患的一战,罗碧如何应对?千雪又要如何入局?
面前的这里不是终点。
温皇闭目思忖,此时忌族已作为牺牲品尽灭,洛弋族为诱饵已由甬道脱逃。开始的计划本该是他以三途蛊对付全族,任飘渺在甬道外以剑九对付逃脱的族民。
——那么赤羽是怎么想的,准备一人对付四族?
温皇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又将眼睛睁开。他似乎回避了一件事,面前同样是夜色,同样是旷野,同样是身中剧毒,同样是一言不发,在冗长的密道里毒发身亡死在他面前的朱朱。
现在祭台之上的女孩,会是同样的命运么?[180][181][182]
温皇瞥了眼她的神色,隐隐有所预感。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女孩听了他的话,手上忽然一顿,眨了眨眼睛几分茫然。她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没有漠然,那阵吃痛她已经熬过了,现在只剩下浓浓的倦意,她本来想要就此睡去,却觉得面前这个人的眼神好孤独,他还流着血呢,这血怎么像流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呢?
她略带焦急的脸上有一种原始的柔慈。
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冽夫人当初似乎也有神智不清,记忆错乱的症状。
也好。
温皇迅速下了止血蛊,起身的同时将人带入怀中平托,在茫茫毒雾中笔直向一方神殿的石门疾步而去。
“你叫凤蝶,”温皇面上残存的笑还浸在血里透着几分狠意,他突然想试着让她活下去,“凤是凤翥龙翔的凤,蝶是庄生梦蝶的蝶。”
这场游戏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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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仗义执言注:很多事皆回溯至脑海,赤羽、总司,千雪、罗碧,中苗之战,巫教族人,朱朱、凤蝶,连锻神锋那遥远的赌约都记得……可是不是还是有遗漏啊,哦对酆都月不是还联合别人要算计你呢么,紧要的事反而给忘了,啊可怜酆都月一个蒙昧玄者的时间。
[181]公子开钱注:空空啊你的诚意在哪里?可怜酆都月一个阿飘小鸟的时间……啊,有什么不对。
[182]dark knigrew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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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三人组最近喜欢。不知道凑一起能干出什么大事,就叫胡闹三魔吧。别为阿飘喊冤,璞玉浑金,他魔性得最本真最天然最具潜力。
今天思考了下如果不叫《巫教遗稿》该叫什么。
《苗疆遗稿》、《苗北遗稿》、《我这愉悦的一辈子》、《恋上那个恶魔巨婴》、《哪里都有我竞日的锅》还是《我狼主特么招谁惹谁了》?思来想去,也只有《温赤千竞》这个平凡的名字最高度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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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甲子仲春记事[之三]
蓍草纵横兮问鬼神,双剑飘渺兮任平生。
屠牺牲以衅鼓兮,灼狼骨为卜。
哀大荒以被难兮,执吾心为剑。
浇杜康以慷慨兮,擢荆棘为佐。
殪敌首以归来兮,披狂风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