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织!”夏天险些没把牙齿咬碎,直瞪的眼神已密布想杀人的意味。
被喊做“夏小织”的小型机器人依然无辜地用一双大眼看着她,还俏皮地蹬了蹬小短腿,接着把脖子歪向左边——
“酸不酸哪?”
又歪到右边,自问自答:“酸!”
它居然在模仿之前的对话。
左左右右,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而那本来织了巴掌大小的毛衣,散落在旁边,像一块丢弃的破布。不难想象,昨天一整夜,夏小织忘了正事,沉浸在自问自答的快乐中,无法自拔。
“酸不酸哪?”
“酸!”
夏天苦恼地揉眉心:“夏小织,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专业织衣机器人了吗?!”
夏小织:“扑哧~”
声音未落,她后背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往桌上栽去。
长时间的运作,导致锂电子烧了。
夏天满脸都是绝望:“我的作业啊!”
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她连夜被教授叫回去,这项作业不得不往后推,好在教授答应宽缓两天再交,可眼下……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做出来的娃儿,天大的锅也要替她背。
接下来两天,夏天忙着捣鼓机器人,周星辰也在实验室有条不紊地测算数据,而嘴上说着打游戏打到吐的冯婷婷则是忙里偷闲和男友高原你侬我侬,高调撒狗粮秀恩爱。
高原出身音乐世家,是南大钢琴系的高材生,他个子高瘦,戴着一副浅金色眼镜,话也不多,身上总有一种艺术家的忧郁气质。
用冯婷婷的话说,当初元旦晚会上,她就是被他那皱起的忧郁小眉头吸引,一眼深陷,接着就对他发起猛烈攻击,费时长达半年才让这位“伤感小王子”折服在她……36d的大胸上。
虽然是倒追加姐弟恋,但高原对冯婷婷是真的很好,连带着她的两个室友都被照拂到。
这天,冯婷婷从男友那拿回两张音乐会的票:“瞧你们蔫的,我心里过意不去,特地带你们去感受一场心灵的洗礼。”
连日来被机器人折腾得眼眶发黑的夏天一把扑过去:“好人啊!”
冯婷婷微笑:“知道我好了吧。这票得来可不易,说是千金难求也不过分!国际级别的钢琴大师阮明辉暌违三年……”
夏天埋她胸口,轻声嘟囔:“谢天谢地,我这几天的失眠有救了。”
冯婷婷很是嫌弃地叹气,脑子里一连串成语冒出来——
对牛弹琴、焚琴煮鹤、暴殄天物什么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
她眼睛又是一亮:“星辰,你应该喜欢听音乐会吧?”
知音难寻。
票更是难买。倒不是说官方出售价格多高,而是量少又太受欢迎,几乎一出来就被抢光了。后来更是水涨船高,一张票被黄牛炒到了将近一万块,高原也是靠了家里的关系才多匀出两张。
周星辰本来正对着手机发呆,被她喊回神,慌忙把手机倒扣,“什么?”
冯婷婷简单提一遍。
“喜欢啊,”周星辰点点头:“不过……”
不需要票。
她听这位钢琴大师的音乐会,从来都不需要门票。
冯婷婷问:“怎么了?”
“……没事。”
周星辰轻抠着手机机身,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下心里有点闷,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还是等听完音乐会再说吧。
她和傅衡光已经三天没联系了。
周三他发来一条信息,说是感冒好了。后面再无别的消息。
她吸吸鼻子。
有些难过。
他来得像昙花一现,多怕离去也像当年般悄无声息。
傅衡光。
三个字拆开来,一笔一划都是那么柔软。
小舅阮明辉自幼跟他父亲傅时谨学钢琴,她也偶尔跟着同去傅家,认识了一对双胞胎和一个有些迷糊的小姑娘。
初次见面时。
小姑娘指着旁边的帅气小男生向她介绍:“这是我最大的哥哥傅衡光。”还担心她听不懂,比着两只白嫩的大拇指强调:“t!”
周星辰早就跟爸爸齐俨学了大半年英语,但看小姑娘笑得一朵花儿似的,就没忍心指出她用词的错误。
小男生抿着嘴不停笑:“小美女你好啊,我是傅衡光。”
她很奇怪,为什么他会那样笑呢?于是就一直盯着他嘴巴看。终于发现原来他缺了两颗门牙,可那时的她还是太天真,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小男生打听清楚她的名字和年龄,立刻就说:“我比你大三岁,那你也要叫我哥哥。”
周星辰是独生女,“哥哥”这样的称呼太新奇,没多久就被哄(骗)着“衡光哥哥”地叫上了。
谁让她当初在傅家遇见的是两个这样的小孩子呢?
一个是懵懂分不清哥哥们的傅雪迎,另一个是满肚子鬼主意、以冒充双胞胎哥哥捉弄人为乐的梅溪光。
至于那位真正的傅衡光……
想到这里,周星辰心间一颤,忽然意识到:彼此间空白的那四年,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具体去过哪里,有没有遇见喜欢的姑娘……
他会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
周星辰牵起唇角笑笑,两粒酒窝淡淡浮现。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什么长进,还像以前那么傻。
周日晚上。
一行人提前五十分钟来到南岸艺术馆,由于这是一场个人独奏音乐会,剔除开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