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刚回来,还没等韩家母子俩利用张月娘去讹钱呢,就被张满囤碰上了他当街寻花问柳打骂发妻。
说起来也是张月娘没个骨气,总觉得自个生了个闺女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别说婆婆跟相公看不上那赔钱丫头,就是她自个也是时常撒气打骂的。加上当初入了韩家门时候就开始被婆婆立规矩,甚至夜夜要给婆婆洗脚,所以她也算是习惯了那种日子。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不假。但凡张月娘是个有气性,有良心的,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到底张满囤还没她那么狠心绝情,虽然心里还有怨恨,可依旧不忍看她被那般轻贱欺辱。
韩柳旭本就是个读书人,别说以前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这么多年被他娘跟媳妇好生供养着,时不时还在外头寻几个粉头调笑美其名曰红颜知己风/流韵事,自负是风/流才子,端得也是才子的架子,可不身子比以前就更空了。就这样一个人,哪里经得住张满囤凶狠着面容手上用力?
这张满囤才用了两分力气,就听的那韩柳旭跟杀猪似的叫唤了,刚刚还大爷似的叫嚣呢,这会让直接眼泪横飞连连求饶了。至于骨气,他的骨气早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搓磨完了,不然也不会明明自个没胆量没本事,偏生把考不了举人的原因扣在一个妇人身上。
张月娘乍一见有人为自个出头,又瞧见自家相公痛的脸都扭曲了,压根瞧不出原本模样了,当即也顾不上哭了,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就要掰开张满囤的手。这一看不要紧,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满囤......”虽然心里难受,可见韩柳旭一个劲儿的喊她,骂咧着让她这个败家婆娘赶紧开口说话,她还是硬着头皮语气略带责备的说道,“满囤,赶紧放开你姐夫,当心把他的手折断了。”
张满囤冷冷的看了一眼眼巴巴瞧着的张月娘,没甚好气的用力一推就把人推了个踉跄。果然啊,那个张月娘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哪怕早些时候是个好的,可嫁过人之后连心肝都变了。
现在自个为她出头,为她撑腰,她居然还能说出责备的话来。要是再管下去,指不定就要成为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想到这里,张满囤刚刚升起的一点柔肠顿时消失的无隐无踪,未吭一声,转身带了六子就离开了。压根不理会后边鬼哭狼嚎的韩柳旭跟低声说着好话的张月娘。
本来好好的假日,却因着那两个多年没有消息的人彻底败坏了心情。就算张满囤再怎么装作不在意无所谓,可心底里到底还是念着儿时张月娘那个大姐的姐弟情谊的。
“大哥,要不要我帮着照看照看,再怎么说,如今月娘姐也是落难了......”六子一向喜欢插科打诨,说起话来无所忌讳,可碰见这事儿,他心里也是直打鼓啊。
张满囤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六子,并没有搭腔,就在六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子,低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娘最后还是念着她的。就算不为了她,也该为了我那可怜的外甥女打算一下......”
就算他还没当土匪时候,就已经看出韩家是什么人了,也早就知道韩柳旭重男轻女的性子。甭看他是个读书人,满嘴的礼仪道德,可实际上不过是个伪君子,骨子里就看轻女人,哪怕是他娘跟媳妇,也是能随意轻贱的。
本来他还想着,就算张月娘再怎么狠心,至少应该对自个亲骨肉疼惜一些吧,可碰上今天的事儿,他倒是不确定了。能任由人欺辱,偏生还能为着那人责备旁人,这样的人真能为着保护闺女而跟韩柳旭撕破脸?
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更加阴沉难看了。见六子接了银子应下话,他也没心情再四处逛了,阔步往县城之外走去。若是运气好,许还能碰上顺道的车辆,若是运气不少,少不得要穿山林子抄近道回去。
张满囤一回到家,惊喜万分的林宝珠就发现他似乎是有心事。瞧着那汉子心不在焉,还一个劲儿的凑到这个身边要搂着抱着,似是很需要人陪伴的模样,林宝珠只得放下手里的账本,任由那巨型忠犬一个劲儿的在自己脖颈处蹭。
“怎么了?”林宝珠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问道,“心里不得劲儿?”
张满囤叹口气,把人裹到怀里,然后隐着心里的痛苦尽可能放平语调,开口说道:“媳妇,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大姐的事儿......”
“当初我大姐是为着聘金,也是为了给我爹还赌债,所以嫁给了韩家一个秀才,不过那秀才眼高于顶加上有个厉害的娘亲,所以我跟我娘一直不看好他们。饶是那样,我也想着各种法子为她撑腰,软的硬的什么手段都用,只要韩家能对她好,我就是打猎的物件在去卖之前都会分他们一半。”张满囤语气低落,满目哀伤的回忆着说道,“可大姐自打怀孕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凡我为她出头,她都能为了护着那个男人跟我拼命,甚至连娘病重时候都担心会惹了晦气让韩家秀才走霉运没来看过,就连最后娘下葬,她们都没一个人出现过......”
林宝珠感受着自家汉子浓浓的失落跟低沉,心里也很是难受。她的男人,她自是了解的,看似心肠比谁都硬,可若是碰上亲人好友遭难,那心底却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