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睁大了眼睛。

蓦地掉下了眼泪。

“永！”韩吉大步推开门，“你……”

那个金发的孩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冲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而在他的怀里，永远强大的士兵像是疲惫极了一样睡着了。

——

当永再一次推开团长办公室的门的第一瞬间，他就敏锐的发现了这里的诡异气氛。

所有人都一脸难以言述的看着他，他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黑着脸看向一边的韩吉分队长。

埃尔文团长假咳一声，装作自己没有在笑的样子，示意大家尽快开始正题。

但是利威尔显然就没有这么善解人意：“听说你死而复生喜极而泣在一个小鬼的怀里哭到打嗝？”

韩吉：……她发誓形容词是那家伙自己加的。

永无视轰然浮上脸颊的热意掐了掐鼻梁：“比起这个，不是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吗？”

似乎是终于注意到灰发士兵的窘迫，埃尔文开口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永咳了一声，尽管时间隔得并不久，但他却觉得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其实不是晚上，是下午……”

那个下午恰好是立体机动适应性训练，训练场是驻地后的一片森林，森林中零零星星分布着高大的巨人模型，他一不小心就飞到了森林的边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遇到了一群自称商会的人正驾车路过。

那群人拦下了他，说是从内城来的要把货物送到特罗斯特区却一不小心迷路到了这里，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调查兵于是想要问路。

调查兵团目前的驻地位于罗塞之壁内东南方，距离最近的城镇都有一段距离，但偶尔也会有要从喀尔克斯前往特罗斯的商队会迷路走到训练场的周围地区也并不罕见，但他还是敏感的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于是他告诉他们特罗斯的方向后并没有选择回到驻地，而是远远的跟着这群人走到几乎离开森林的位置，就在他几乎都要觉得是自己多心了的时候，他听到了‘商会’中有人提到了艾伦·耶格尔。

这群人是冲着艾伦来的。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艾伦不在调查兵团驻地内，所以也并没有离开很远，而是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距离后就停了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是说兵团里有内奸？”埃尔文皱了皱眉。

永：“也不排除他们私下派人潜入兵团的可能。”

他很快回到了驻地，本来想直接跟埃尔文说，但是埃尔文和米可分队长却被临时召回到了王城，利威尔和韩吉都在旧部，就像是约好了一样，调查兵团突然‘空了’。

这事情太过可疑，为了防止突发事件，他并没有归还立体机动装置。

而当天晚上，可疑的人出现了。他并没有像永想象中那样小心翼翼的向外跑，而是熟练地把立体机动装置的动静压制到最低，在轮值士兵昏昏欲睡的瞬间跳进了实验区，而当他赶到的时候，两头巨人已经被杀死了。

他追出去的时候，那两名驻屯兵甚至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常自然的跟他打了声招呼。

行凶者似乎对驻地并不熟悉，在意识到有人正在追赶的时候匆忙之下选择的方向正是通往旧部的路，而巧合的是在接近旧部的地方，他又碰到了下午遇到的那群人，而那时的‘商人’们卸下了伪装，他们带着立体机动装置，身后背着枪。

那是一群宪兵。

永摊了摊手：“他们似乎很意外，然后攻击了我。”

埃尔文垂着眼思考了一会道：“第一，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去旧部把这个消息告诉利威尔而是选择隐瞒。第二，你说那个行凶者杀死巨人以后把你引到了旧部遇到了‘商会’，可他们为什么会在那儿。第三，为什么宪兵团会攻击你而放过了另一个人，从你的描述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是同一批人。”

他苦笑一声：“没有去旧部的原因，一方面我担心被跟踪或者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是因为我觉得他们是冲我来的。”

“哦？”利威尔挑了挑眉。

“那个宪兵一眼就认出了我，他也是之后拷问我的人中的一个，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永叹了口气，“后来我被带到了内城，他们问了我很多关于墙外世界的事情。”

韩吉：“也就是说你真的是墙外的人？”

他笑了一下，“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在墙内。”然后制止了似乎想问什么的韩吉，“但这并不是我第一个世界。”

“我来自世界之外。”

可能是铺垫太长了并没有人表现出惊奇的样子，埃尔文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示意他继续说，永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有种踩了哑炮的憋屈感，“那些宪兵和宪兵团的人很不一样，他们似乎只想确定我是不是来自墙外，在的到了答案之后本来已经打算处死我了，但是他们的队长却改变了主意，把我送回了调查兵团，可能当时我看起来实在不像能活下去的样子吧。”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埃尔文皱起了眉：“你记得哪些人？”

“凯尼，”一个名字毫无阻滞的口中滑出，这是个似乎含在唇间都能感受到刀刃划开皮肤的疼痛的名字，“他们的队长名字叫做凯尼。”

利威尔勃然色变。

他的表情太过明显，也太过难看，埃尔文转头看向利威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