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呸了一口唾沫,环视四周躺得七七八八的属下,无奈下令,“休息一下,而后回京。”
另一边,服县令整整齐齐地将官服官印留在县府里悄悄离去了。万里江山,总有他能安然隐居的地方。
这是荀彧自离开洛阳以来最快意的一天,挥鞭催马快跑的频率不自觉地提高,令跟在后面追赶的曹操十分辛苦,连声高喊::“文若慢点慢点!”但人家装作听不见啊,于是气闷地加了一句,“你跑过头了,哎,我们走这条路……”
荀彧勒了马慢慢折回来,脸上不知是跑急了喘红的还是因为跑错路感到不好意思,不太确定地比较了一下两条路,“不是要往阳翟走么?”
“你这么不管不顾跑了五十里,就算人不知疲惫马也该疲惫了,休息休息明天再赶路吧。”曹操拉过荀彧的缰绳,牵引着往另一条路走去,又怕荀彧心里有想法,马上接着安抚道,“心急什么,再赶一天路就到颍川了,我们先去另一座小城绕一绕。”
荀彧隐隐觉得奇怪,可他还是愿意信任曹操的,“怎么要绕一绕,是躲吕布他们么?”
曹操回头笑笑算是默认了,“横竖不会坑你的。”
第二日下午,两个人顺利地到达颍川郡的范围,这一带历来农业发达,算是反董的前线提供粮草的要地。颍川郡隶属豫州刺史部,目前的豫州刺史是孔伷,为人清高,愤世嫉俗,听说跟董卓貌合神离,暗地里联络着臧洪和刘岱。基本上,董卓的通缉令在这里失效了一半,这也是曹操敢大摇大摆地拉着荀彧进城住宿的原因。
“这真热闹,哎,文若你先在这附近等我一下。”曹操拉着荀彧闲逛,走到某一处转角忽然停下了,“我去办点事就回来。”
“好。”荀彧早发现曹操心不在焉,没多说什么,自顾自在街上瞧着新鲜。
曹操拐进一个暗门,里面住着个养鸽子的老头。他抛过去信物和钱币,老头指了指一个鸽子笼。那里已经关了三四只鸽子,每只鸽子腿上都绑了封了印蜡的信筒。在观察了信筒无异样后,他将信全取了出来粗粗扫了遍,然后全部收进衣袖里准备离开。
结果刚打开门迎面撞上了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之人。
“本初?”
“孟德!”
袁绍激动得一把搭在曹操肩头,搂着脖子笑骂,“你这段日子干嘛去了,给你写了那么多信都没回过一封,我差点以为你被董贼那什么了呢。”说着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并且上下打量了一番,鄙夷问,“你怎么穿得如此……”
曹操显得没那么激动,没好气道:“你管自己跑了,留兄弟我在洛阳被董卓悬赏通缉着,东躲西藏地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别说有空回信,现在有命见到你都得先去祖宗那里烧柱高香。哼……”
“不至于吧?不就是弃官不干了嘛,那董贼还真赶尽杀绝啊。”
“你一口一个董贼,人家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能不下狠刀子以防万一吗?还有,就算我不回信,你也不至于特意从邺城跑来这里吧?”
“谁说我专程过来找你的啊,自作多情。”袁绍很是不屑。
“那你干嘛来了?”
“说来话长。”袁绍叹了口气,须臾,又拍着曹操肩膀道,“说了半天都没口水喝,来来,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聊。”
走到街上,袁绍刚想往左走发现曹操直接去了右边,心里纳闷那头不是没酒肆饭馆么。
曹操从人群里立马就找到了荀彧,笑呵呵地过去打招呼。不料跟在身后的袁绍后面先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意外之喜,“哎,这不是荀文若吗,久不见,一切安好?”又回头冲着曹操悄悄问,“他怎么在这里?不对,你们俩怎么会在一块?”
荀彧向袁绍微笑示意,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被曹操黑着脸拉着走了。还说跟袁绍不熟,不熟人家怎么乐得跟什么似地贴上来。
袁绍在后面追,一脸的莫名其妙,“曹孟德你干嘛,我们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大街上叙什么旧!”曹操心里不高兴,“找个吃饭的地方再说。
三人来到一家看着比较清静的饭馆坐下,馆中的僮役拎了壶煮好的茶分给他们解解渴。
袁绍气喘吁吁地跑了一路,举起茶盏先尝了一口,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阻止了荀彧将茶送到嘴边,同时对着曹操喊,“别喝别喝。”
荀彧奇怪地望着一脸纠结的袁绍, “茶里有什么吗?”
袁绍摆手道:“没什么,就是这茶叶太差了,既没茶香味,入口还一嘴的涩苦,煮的水也怪怪的,实在难以下咽。你肯定喝不惯,别喝了。”
曹操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味道确实差了点, “让人换成白水就好了,这种地方吃饭自然比不上府里的茶僮手艺,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袁绍不高兴了,“我怎么觉得我们今天阔别多日的重逢并没擦出热情,倒是你嘴里尽是吐些碎冰渣啊。换地方换地方,这里人多口杂,茶还烂,估计饭菜也不怎么样,不适合谈正事。”
他摔下茶盏,起身带曹操荀彧去了他暂时住的院舍,那里是他的私产较为安全。接着请曹操荀彧坐下,指着案上成套的翠玉茶盏,得意道:“你们尝尝这个。”
曹操喝了一口,逸品,不过硬是装得很寻常。
袁绍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转而跟荀彧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