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又要上前,司辰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腕,沉声说:“别碰他们。”
抬头看了他一眼,顾朗发现,司辰虽然正跟自己说着话,但眼神却死死地盯住车子的前方。
顾朗随着他的视线望去,车子像是被无限的拉长,远远地根本看不清驾驶座。他心里一慌,转头去看两边的窗户,完全看不清窗外场景,只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一些扭曲的景色。
公车似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行驶着,然而车尾似乎停滞,仅车头不断前行,所以导致车身拉的极长。
车内慢慢嘈杂了起来,顾朗扫视一圈,发现昏迷的人深深的沉睡,而醒着的人争吵不休,似乎平日里潜藏的黑暗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简直像陷入了两个极端。
司辰面色凝重,他松开顾朗的手腕,低头说:“我要去前面看看。”
“我也去!” 顾朗下意识抓住他。
司辰摇头,顾朗微怔,似乎这还是司辰第一次拒绝他,他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去了也是添乱,于是松开手,对着司辰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好,你万事小心。”
“嗯。” 司辰看着他,应了一声,转而又严肃的交代他:“不要碰任何人。”
“我……” 顾朗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打闹的那对夫妻,丈夫手臂不断用力,几乎青筋暴起,若不是捏住的位置不太对,恐怕妻子早就断了命。
司辰再次对他摇摇头,便转身朝着车头的方向走过去。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前面。
身影极快的略过,扭曲的空间似乎对司辰并没有阻碍的作用,他很快来到了驾驶座处。
旁边车门处,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眼中却是显露出一种痛苦的渴望,很快这扭打的动作就变了味儿,两人依偎在一起,亲近无比。
司辰完全没有对身边发生的事投注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除了顾朗,他没有兴趣去关注其他人。
他皱眉在车头这个窄小的空间里扫视,期间甚至将那抱在一起的两人拎起来换了个地方。条条黑影从他耳边略过,跟顾朗车下的如出一辙。这些黑影都是三千年前死后未入轮回的游魂,经过饕餮鼎的多年孕养,力量已经超出了普通魂魄能达到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数量那么多,那是因为,轮回从三千年前就受损了。如今损坏的程度更甚,天地间的游魂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游魂遍布整个车厢,车头处最为密集,顾朗的气本能的排斥这些带着怨气的东西,如果带顾朗过来,怕是他身体内部的气会进一步散发出来。
想到这,司辰手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忧虑。
车头处游魂虽然极为密集,但却找不到最初的起源地,怕是容器内的游魂已经全部散开,但是容器会接着吸收新的游魂,借着孕养,所以不能留在这。
司辰思索一阵,那就找最为稀薄的地方,这些游魂一般都会迫不及待的离开出口处。
他眼神一凝,走到驾驶座处,单手提起司机的领子,将人放到地上。
在驾驶座的靠背处有大约一个拳头的地方并无黑影缭绕,司辰伸手拂过,一层蒙蒙的银光闪过,椅背上那层蓝色的椅套上像水波一样泛起了波纹,然后呈现出原本的面目。
那块地方用口红画了一个符号,司辰伸手过去,那只手直直插入了椅背,而且不止,他连小臂也伸了进去,皱着眉头摸索一阵才找到了东西。
司辰收回手,在他的手心上放着一只古朴小巧的玉鼎,上面雕刻着饕餮的花纹,跟顾旭在笔记本上给他们看得那只鼎一模一样。
但是细看之下,却发现,这玉鼎似是虚幻的东西,并非实物。
看着这个虚幻的小鼎,司辰眼神凝重,这种副鼎的形成,只有饕餮鼎的主魂才能做到。但是照理说,主魂是不能随意出来的。
事件已经成了这样,就代表出现了变故。
司辰手掌用力收紧,只听“咔吧”两声,他手中的玉鼎已然消散,化成晶晶点点的光芒散开。
顾朗身上的气对这些黑影有排斥,所以这些游魂不会主动靠近他,所以司辰并未急着回去,他将周身灵气散开,缓缓的往前走,银色的灵气化成一道屏障往前推进,周围黑影处之即亡。
司辰看了看四周,这些游魂意在攫取人的气,气一般附在人的魂魄上,如果要带走气,必须抽取一魂或一魄作为载体,顾旭就是这种情况。
若是遇到心中并无恶念的人,游魂便带着一丝魂魄离开,气被抽取打半,人则昏迷;如果遇到心中有恶念或执念极深的人,游魂便侵入其中,使其心神受损,从而吞噬整个人的魂魄,便能获取这人所有的气,人便身陨。
不过,公车的空间虽被拉长,但却从外面封闭,导致这些游魂逸散不出,却也不担心它们带着车中人的魂魄回归主鼎,只要消灭了游魂,车内众人均会恢复。
但像顾旭和他同学以及其妻子,魂魄已经被带走,若想得救,只能找到主鼎。
顾朗走到公车后门处凑近了看了看,却发现如玻璃般平滑,一丝缝隙都没有,他皱了皱眉,又四处看了看,但是没敢动手,最后有些焦躁的转身回到车厢中心等着司辰。
司辰已经离开有了会儿,他不由得有点担心。
身后,被捏住脖子的女人喉咙里发出“咯咯” 的气声,顾朗抿唇,强忍着不去头。视线自自然落到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