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肉严格说来其实并没有家养的猪肉肉质细嫩,做的不好的话容易柴,所以,在挑选食材的时候,姚亦昕把那些肉质有些柴的瘦肉都丢到一边,选了两个肉质劲道的后蹄髈、两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有两个猪前肘子。
蹄髈和肘子前面处理的方式差不多,先把蹄髈洗干净擦干表面,然后用铁钳子夹着在火上燎一遍,去掉猪皮上的细毛。然后将料理好的蹄髈和肘子放在大锅里,加水煮沸,拿出来清洗干净,洗掉猪肉里面的脏东西,用准备好的调料抹匀腌制一个时辰。
蹄髈用斩骨刀切块,然后热油锅,加葱姜蒜爆炒后放入蹄髈,再依次加入豆瓣酱、辣椒末等炒香后加水,因为没有白糖,没办法炒糖色,姚亦昕只能将蜜糖融化在水里一起加了进去,这样小火焖煮两个时辰左右,一道酱香浓郁的红烧蹄髈就做好了。
酱肘子的做法其实和红烧蹄髈差不多,不过,为了好看,姚亦昕是整个烧的,还用红烧蹄髈剩下的浓汤焖了一些黄豆,铺在酱肘子下面,国师大人对酱肘子没有特别偏好,不过却特别喜欢吃汤汁焖出来的黄豆,软糯中带着浓浓的肉香,姚亦昕都没好意思提醒他,黄豆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放那啥……咳咳!
本来姚亦昕还想做个脆皮猪肉的,然后等到要做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没有可以炒糖色的白糖,连红糖都没有带,摔!还好五花肉这种食材做法多,姚亦昕干脆将五花肉切成半个巴掌大小的块状,然后和炸好的油豆腐一起红烧了,味道居然也不错。
吃完饭,姚亦昕十分慎重地将“种甘蔗”这一项写到了自己的计划书里,没有糖的人生,还有什么甜蜜可言?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单身刺猬来说,没有爱情的甜蜜,唯一能让他感受到甜蜜滋味的,不就是糖了?其实他更想吃巧克力,只可惜这个时空大概还找不到做巧克力的食材……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巧克力是怎么做的,只能遗憾作罢。
只是,他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种植甘蔗的人呢,虽说吃过红糖,但这玩意儿和前世超市里卖的几块钱一袋的红糖可不一样,居然还是贡品,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也就他们家和苏家世代交好,每年苏家送的年节礼,为数不多的红糖,基本上都被爹爹们留下来给姚亦昕吃了,他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红糖如此名贵,从小被养在姚家村,也就双亲过世后才见识过外面世界的残酷,才知道红糖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的。
虽然不知道是甘蔗难种还是制糖技术不发达,但是,为了在自家食铺推广炒糖色还有各种甜口的菜肴,姚亦昕决定:让黄耘去和码头来往的船老大们说一声,他们家要采买一批甘蔗苗!
甘蔗这种植物其实还是很好种的,虽说靠南边温度湿润温和的气候更适合甘蔗生长,但是,北方天气暖和的时候也不少,甘蔗也能种得起来。
姚亦昕记得,以前他们家就种过甘蔗。
那时候农村人均土地面积真的不大,所以老百姓都是费尽心思地利用每一片土地增产。姚家奶奶是个勤快人,每年都会在自家种黄豆绿豆这些杂粮的旱地周围和田埂上戳些洞,填上农家肥,买一些甘蔗苗种上去,甘蔗的生长周期和绿豆黄豆并不冲突,往往等到豆类开始收获的时候,甘蔗才会猛长。
小时候,姚亦昕最期待的就是每年秋天收割甘蔗的时候了,大棵的紫皮甘蔗砍下来运回家,奶奶会留出一部分存放在地窖里,留着给他和姐姐当零食,剩下的都会拿来做成红糖。
这和机器做出来的红糖可不一样,他们家做的是传统工艺的农家土红糖,用木质的老式榨糖机将切成段的甘蔗压榨出甘蔗汁,然后放在一口土灶大锅里蒸煮、熬制,熬糖是个很辛苦的活儿,也需要很大的耐心,因为整个熬煮的过程,大灶里的火都不能停,而且火候也很有讲究,在姚亦昕他们那个年代,懂得这门老手艺的,也就只有他奶奶那一辈人了,幸好当年姚亦昕因为嘴馋,熬糖的时候跟着奶奶跑前跑后偷吃,这才记住了土法熬糖的全过程。
熬糖要先煮沸一遍,然后过滤掉糖汁儿里面的杂质和渣滓,再把过滤后的蔗汁倒进“糖锅”里,用一把大铲子不断翻搅,让蔗汁里的水分慢慢蒸发掉,熬到后面,就可以看到糖汁慢慢凝结,变成琥珀色,散发出一股蔗糖独有的甜蜜味道。
最后,熄灭土灶里面的火,趁热将尚未凝固的红糖汁舀到准备好的浅口木槽里,等到冷却后,趁着还为完全变硬,用干净的木刀切成块,就是农家土法做的红糖了,过去有专门卖红糖的人家,会直接用二两一个的小碗分装糖汁儿,等到糖汁儿凝固后倒出来,糖块就像一个个小碗的样子,所以又叫做“碗糖”。
姚亦昕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买到甘蔗苗,不过,这东西随便在田埂上戳个洞,只要大肥大水就能长得很好,他们家田地那么多,也大多是种蔬菜的,到时候甘蔗苗到了,也无需另外安排专门种甘蔗的土地,直接套种在蔬菜田里就行了。
“也不知道让十三去预订的大船有没有开始造?”姚亦昕想着,顺手又画了制糖需要的工具图纸出来,准备找机会让家里的木匠给做出来。
有了春季菜单,怎么可以没有和菜单搭配的美酒呢?
为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