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除妖,江麓永远不会忘记!
他那时因教导不足之罪被削去了一阶心法,恢复到仙阶弟子的状态。在这南方境内,还没有哪个修仙弟子能有胆量独自前来收服这妖怪!他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拼上了全部的修为,但是也仅仅砍下了异兽的一只前爪。等各派掌事赶到的时候,江麓早已浑身是伤,不省人事,可他手中一直紧握着佩剑,如何也拿不开。
叶臻看到这一幕,蹙眉了许久。
而江倚生看到师兄那一番模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不是停止了,而是倒流了!他的眼睛也变得血红血红的,要不是其他几人拦着,他也要与妖怪拼个死活!
自此,东陵西镜再无人提出要把江派除名的一事,顶多不过是新人弟子的闲言碎语罢了,两人都没在乎。
江倚生听得直皱起眉头:“这跟刚才的那个人有关系?”
他听过江麓讲这件事情,可以说没有师兄这一次的付出,江派说不定早就消失了。叶臻从不会同情怜悯其他人,让他改变想法的,唯有用自身的实力说话!
那时候他对师兄擅自行动的举动完全没有责怪之意,相反都是满满的心疼。
江麓道:“自然与他有关,江帆是那地方上的一户村民。那头异兽发疯之际时把人当做攻击目标,不杀伤上百上千人它不会善罢甘休。我毕竟只有一人之力,能救的尽量去救。当初我把救来的村民藏在一个布了阵的洞穴中,还差一人和一个孩子时,那人念头一闪,竟是抢先上来,把孩子丢了下去。我当时没有力气跟他讲什么道理,异兽就在下面,我便快速飞下去,那孩子也是命大,山缝中的枝桠挂住了他的衣服,躲过了异兽的眼睛。”
“那人就是江帆?”
“嗯,事后他也极度忏悔,看见我把小孩带上来之后就跟我说了一大通。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我记不得他当时说了什么,但那说话的调子还是忘不了的。”
“如此自私的还是读书人?品行都融到墨水里了吧?”
“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脚下就是吃人的大妖怪,想活下来是是本能所驱。他之前也答应过我,会做好事来弥补他犯的错,这信里面装的,该是他这些年的笔录吧!”
江麓拆开信,果真是一张张清秀小楷的记录,认真读一遍就可知记录之人的用心。
江倚生轻哼了一声,继续画他的画。
江麓收起信,低头凑过去问:“这画的是今早日出的图景?那这个便是我们吧?”
江倚生落款提名,脸上也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然后把画给师兄。
“还要送我?你不是说这些画你都得留着不能送人吗?”
“以前只是初学,还不到精进的地步,送不了人。”
“要不再添些人上去吧,我们身后该有一群弟子。”
“我们两人足矣,何需浪费笔墨?”
江麓看了看画,笑而不语。
江倚生说道:“过些天就该吩咐他们下山历练了,刚才回来遇见叶臻,他让我们早些做准备。”
“他那人也是唠叨惯了,如此重要的事怎么没有准备。”
“那今年如何安排?”
“我派的弟子和其他门派一向不太合群,这些年的弟子人数一直减少,如此倒没有去的必要了,改日我跟他们说说,便让江派省去这一事吧!”
江倚生摇了摇头:“祖师的规矩,不能违抗。”
“我也只是嘴上发发牢骚罢了,哪能当真?”
“那明日我就跟他们说一说。”
“好。”
江麓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把师弟的毛给顺平了。
一阶心法弟子,除了取剑,再之后就是历练。
这是各派共有的规矩,凡是突破一阶弟子都要被派到山下去经历历练,完成各掌事交由的任务。这也是入大宗以后的第一次考验,只有顺利完成了才会真正被掌事接受。